蘇侍衛趕緊回答:“卿王爺親自來的,還給了屬下們不少壓力。我們也沒辦法,本想盡量拖著時間,好等王爺回來了處理。可那卿王爺也不是好惹的主,還是把王妃娘娘接走了。”
慕容瑾冷哼一聲,“你現在知道她是王妃娘娘了?啞娘呢?”
蘇侍衛見慕容瑾如此惱怒,也不敢怠慢了,趕緊回道:“啞娘被慕容卿帶在身邊的死士打暈了,現在還沒醒過來呢。”
“既然她保護不好主子,就讓她思過去。等她想通了如何保護主子再放出來。”慕容瑾冰冷的聲音如同冰峰一般。
說罷,終身一躍跳上馬背。
駿馬嘶鳴,馬蹄騰飛,絕塵追去。
這邊慕容卿已經接著上官陌璃到了卿王府門外,暗紅色的花轎格外富貴,連那轎中的坐凳都不知被封了幾層綢緞絲錦。
婢女掀開轎簾,露出上官陌璃媚骨的容顏。婢女不禁吃驚,才半月時日不見,這女人竟變得媚骨起來,尤其是那雙冷豔的眉眼,讓人看了便心生出幾分寒意。
婢女剛伸出手,慕容卿便揮手讓婢女站一邊去。
婢女隻好趕緊退下。
慕容卿看了一眼轎中正坐的上官陌璃,她的冷豔,她的高貴,都讓他的心為之一怔。為何以前就沒有發現這女人還有這麼一分特別的美。
慕容卿伸出手,等著上官陌璃來搭。
奉了慕容卿之命站在卿王府大門的葉玲瓏,看到慕容卿那麼殷勤的樣子,心裏恨得癢癢。她恨上官陌璃,要做狐狸精就跟她娘親一樣去青樓做好了,偏偏來卿王府禍害什麼?她也恨自己,她真該在慕容卿進宮時就告訴他,她已經懷有身孕了。
母憑子貴,看她上官陌璃還怎麼和她葉玲瓏搶風頭。
上官陌璃伸手搭在慕容卿的手上,由慕容卿攙扶了下轎,也由他攙扶了往卿王府大門走去。
上官陌璃一眼就看到了在卿王府大門旁行禮的葉玲瓏,見她被氣得麵色鐵青,嘴角不禁含起了笑意。
走到葉玲瓏麵前時,上官陌璃忽然停住了步子。
慕容卿看了看葉玲瓏,又看了看上官陌璃。
“葉王妃一向賢德,但卻屢次說陌璃的不是。來,給陌璃陪個不是。”慕容卿說道。
上官陌璃和葉玲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慕容卿今天沒吃錯藥吧?他不是一向最寵愛這個八麵玲瓏的葉王妃嗎?怎麼一下子態度就轉變了?
葉玲瓏輕搖頭,頭上珠簾跟著擺動,“王爺,臣妾不相信您說的是真的。”
上官陌璃雖然也不相信,但好歹是個不錯的報複機會,她可不能再放過了。“賠禮道歉就算了,隻要我出口氣就好了。”
上官陌璃說得輕巧,心裏去發起狠來。
慕容卿為了留住上官陌璃在卿王府,以免慕容瑾娶了她。既然她想出氣,就讓她出口氣好了。
慕容卿含笑對上官陌璃點頭,上官陌璃心裏驚了下,嘴角卻帶著笑意。
葉玲瓏搖頭,從地上起身,想要拉住慕容卿讓他告訴她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啪——”就在葉玲瓏起身時,上官陌璃狠狠甩了一巴掌過去。
清脆刺耳的聲音回蕩在卿王府門前,跪在地上的婢女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沒有地位可言的上官陌璃被王爺親自接回來後還狠狠的抽了正王妃一巴掌。
上官陌璃看著葉玲瓏驚愕的神情,淺笑說道:“這一巴掌別人或許不知道是為什麼,而你我心裏卻再清楚不過。下一次,選個好點的毒藥,別什麼拿不出手的東西都用在我身上。”
這話,也是說給慕容卿聽的。
慕容卿的眉宇蹙了下,越發覺得身旁這女子不簡單。如果真讓這樣的女人被慕容瑾所用,不知會出現怎樣的狀況。
葉玲瓏被上官陌璃狠狠扇了一巴掌後,隻感覺整張臉火辣辣的疼,想要被撕裂一般,連同臉頰骨都疼得厲害。
葉玲瓏低頭,緊緊捂著臉。
殷姑姑見狀,連忙起身,上前扶了葉玲瓏,哭號著對慕容卿說道:“王爺啊,王妃娘娘肚子裏懷著小世子啊,怎麼能經得住這麼一巴掌。”
“什麼?”慕容卿愣在那兒。
葉玲瓏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抬起頭來,淚眼巴巴的看著慕容卿,“王爺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本想今天一早就告訴王爺的,可沒想到王爺去了宮裏,本又想著等王爺回來再告訴王爺,卻沒想到上官妹妹被王爺接了回來。”
葉玲瓏疼得麵色刷白,唯有被抽打的地方還有些血色。她每說一個字,疼痛就加重一分。那疼,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也再不會忘。
上官陌璃看著葉玲瓏,她還是那麼八麵玲瓏,就連心裏恨不得要撕碎了她上官陌璃,嘴上卻還是說著上官妹妹。
上官妹妹,這個稱呼,她好久沒有聽到了。
慕容卿牽著上官陌璃的手忽然鬆了下,上官陌璃卻緊了一下,她含笑對慕容卿說道:“卿王爺,是您同意我出氣的,而且我打的隻是臉,可不是肚子,應該不礙著小世子吧?我們回府吧。”
慕容卿雖然心裏慍怒,但也怕慕容瑾追來。
點頭,回府。
慕容卿牽著上官陌璃的手很緊,上官陌璃打了葉玲瓏不要緊,如果傷到了他的子嗣,不管上官陌璃有怎樣的本事,他慕容卿都會讓她付出血的代價。
因此,慕容卿才剛剛對上官陌璃有一點心動,就被那一巴掌扇得煙消雲散。
上官陌璃感覺得到慕容卿的憤怒,可他不得不壓製住心裏的怒意,因為他想知道她上官陌璃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能讓慕容瑾冒天下之大不韙點她為妃。
慕容卿和上官陌璃的腳還沒有跨入王府大門,就聽到身後傳來車馬聲。
慕容卿不想回頭,他隻想拉著上官陌璃往王府內走去。可身後的慕容瑾卻沒有要讓他如願的意思,慕容瑾騎著高頭大馬,幾下就衝到了慕容卿身後。
“三哥,你這是做什麼?”慕容瑾冷冽的責備著。
慕容卿冷笑一聲,轉過身來看著慕容瑾,他想要看看慕容瑾的臉皮到底有多厚。他慕容卿現在牽著的可是他自己的侍妾,難道他慕容瑾還不許他牽自己的侍妾回府嗎?
慕容卿沒有回答慕容瑾,隻是嘲諷而不屑的看著。他慕容卿發誓,一旦他登上王位,第一個要除的便是慕容瑾!
因為憤怒,慕容卿手上力道加大了許多,捏得上官陌璃生疼。上官陌璃蹙了下眉,瞥到慕容瑾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樣憤怒。
不,那雙深紫色眼眸深處明明被嫉妒所占據。他,堂堂璃國最無情最冷冽的皇子,也會嫉妒?
“三哥,把她還我,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慕容瑾的眼睛逼迫著慕容卿,讓慕容卿不得不正視慕容瑾的一切。
論英俊帥氣,慕容卿不及他。
論頭腦計謀,慕容卿不及他。
可若論陰謀手段,政治權勢,慕容瑾根本不是他慕容卿的對手。
他慕容瑾憑什麼說她上官陌璃是他的?憑什麼用‘還’這個字眼?憑什麼還故作仁慈的說‘他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如果我不呢?”慕容瑾的聲音冷冽如冰霜,狠毒如貪狼。既然毒藥沒有毒死慕容瑾,那就讓他們正麵開戰,一決雌雄!
慕容瑾下馬,走到慕容卿麵前,那令人渾身發寒的氣勢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驚訝。那雙深紫色眼眸裏所包含的濃濃殺氣連上官陌璃都為之一驚。
原來慕容瑾,遠比她想的要冷冽無情,要狠戾冷冽。
慕容卿被慕容瑾的氣勢所震懾住了,他不得不大吼一聲以阻止慕容瑾,“你要做什麼?這可是在我卿王府!而本王牽著的也正是本王的侍妾。本王念在你是我九弟的份上,不與你爭執,隻是接了她回來。你竟然還這麼厚臉皮的追過來,試問你眼裏還有沒有皇室顏麵,還有沒有我這個兄長。”
慕容瑾好看如雕琢一般的嘴角輕輕揚了一下,“你的侍妾?那為何要我來幫忙洞房?”
慕容瑾的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他是什麼意思?卿王爺娶妻,又怎麼會讓他的九弟幫忙洞房?一時間,下人們竊竊私語,各種猜測。
慕容卿更是糊塗了,慕容瑾是瘋了嗎?還是故意要讓他慕容卿尷尬?
隻有上官陌璃羞紅了臉,她想抽回被慕容卿緊緊握住的手,慕容卿感覺到上官陌璃的意圖後,手上的力度更大了,疼得上官陌璃皺眉。他是要捏碎她嗎?
慕容瑾見慕容卿還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便俯身在慕容卿的耳畔輕語:“三哥可能還不知道吧?九弟已經和這女子同床共枕數日了。”
說罷,慕容瑾直了身子,近乎挑釁的看著慕容卿,“三哥用一頂轎子接了這女子到卿王府卻並沒有同房,難道這就是三哥口中的成親?既然三哥不知道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成親,明日可來我瑾王府,看一看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成親。”
“你什麼意思?慕容瑾!別欺人太甚!本王隨時可以命府上死士取你項上人頭!”慕容卿被氣得麵色慘白。
慕容瑾一把拽住了上官陌璃的另一隻手,往身邊狠狠一拽,上官陌璃便脫離了慕容卿的束縛,撞到了慕容瑾的懷裏。
“九弟沒什麼意思,隻是來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這女子的第一次都給了本王,難道她還不是本王的女人嗎?三哥,你知道她的美人痣長在什麼地方嗎?後背?大腿?還是腰肢?”
慕容卿氣得渾身戰栗,若不是顧及著太子之位最近就要落實了,他一定會撲上去撕碎了慕容瑾。
慕容瑾忽然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放到慕容卿的手上,“畫押吧,從此你和這女子就再沒有關係了。不然,九弟可要每日來找三哥,說說三哥這侍妾是什麼味道。”
蘇侍衛掰開畫押的紅印盒子,遞向慕容卿。
慕容卿遲疑著,原來他早就備好了休書,隻等他慕容卿畫押。
葉玲瓏在一旁本疼得生不如死,但她看到休書後就好像看到了上官陌璃被趕出卿王府的樣子,整個人為之一振,眼神裏閃過精光,連忙遞了眼色給殷姑姑。
殷姑姑會意,忙走到慕容卿麵前對慕容卿說道:“王爺,王妃娘娘懷有身孕,現在不宜在這裏久留。王爺,上官陌璃縱然姿色不錯,可她到底是汙穢之人,又怎麼配做王爺的侍妾呢?就算在王府裏做一個丫鬟,王爺也會嫌髒呢。王爺,您看看王妃娘娘,上官陌璃才剛回王府,王妃娘娘就受了這麼大苦,也不知肚子裏的世子會不會跟著受苦。若讓這女子入府,還不知道會鬧出怎樣的事情來。”
殷姑姑見慕容卿有些動容了,又繼續勸說:“王爺是有大智慧的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不用把心思花在一個破鞋上。王爺,現在王妃娘娘和肚子裏的世子最需要您啊。”
殷姑姑說得情真意切,又配合的擠出幾滴眼淚來。
慕容卿心裏也沒了主意,他看著手上的一紙休書,總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
“三哥想知道剛才九弟那些問題的答案嗎?九弟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美人痣在大腿內側往上一寸的位置。”
“好了!”慕容卿顫抖著狠狠摁了一下紅泥膏盒子,蘇侍衛用了點功夫才穩穩接住,不至於讓盒子打翻。
慕容卿化了押,把那休書扔向慕容瑾的臉上。
白紙黑字紅色摁印,這正是慕容瑾想要的。因此他也並不介意慕容卿將那休書扔到他的臉上。
“謝三哥。你看,我這不就在拿回我該擁有的東西嗎?”說完,環住上官陌璃的腰,縱身上馬。
慕容卿恨恨的看著慕容瑾,他想拿回什麼?兵權?大臣的信賴?他說拿回就能拿回嗎?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慕容卿還沒來得及再發一句牢騷,再憤恨的罵上一句,慕容瑾就已經絕塵而去。
葉玲瓏見慕容卿還不死心的樣子,趕緊大叫著肚子疼。慕容卿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扶了葉玲瓏,又慌忙命手下喚來文太醫。
文太醫來後,葉玲瓏最著急的還是讓文太醫看她的臉,若是破了相她還怎麼和上官陌璃鬥下去,還怎麼和卿王府這一幫虎視眈眈的妻妾鬥下去?
文太醫讓葉玲瓏捂著臉龐的手鬆開,葉玲瓏遲疑了下,緩緩鬆開手。
“嘶”連殷姑姑心底都不禁抽了口寒氣,那上官陌璃竟是使了多大的勁兒?那張原本傾城的臉蛋,此刻正腫脹得難看。而且,臉蛋中間一道黑烏烏的東西,像是被扇裂了。
文太醫低頭細細看去,差點驚呼出聲。
那真是被扇裂了的痕跡!
葉玲瓏聽了,心一下子沉到穀底。剛才被扇麻了又關心慕容卿會不會挽回上官陌璃,所以並不覺得多疼。現在安靜下來,又知道臉蛋裂了,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頓時轉為錐心之痛。
葉玲瓏緊蹙柳眉,哼哼嚎叫。
文太醫也手慌腳亂起來,行醫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隻聽說過把臉扇腫的,還沒見過把臉扇裂開的。
慕容卿在一旁也看得心裏發堵,索性隨意吩咐了文太醫幾句,自己便想離開。
文太醫的眼睛無意掃到葉玲瓏的肚子,才想起葉玲瓏懷有身孕一事,便喚住慕容卿,道葉玲瓏腹中胎兒十分不穩定,需要禁房事數月方可。
葉玲瓏都破相成這個樣子了,他哪裏還有心思行房事?索性吩咐殷姑姑多照顧葉玲瓏,自己便離開了。
葉玲瓏看著慕容卿離開的背影,眼淚啪啪的掉了下來。他分明是在嫌棄她破了相,不行,她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她一定要恢複往日的傾城容貌。
葉玲瓏顧不得疼痛,兩手緊緊捂住文太醫的手。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能破相,不能。”葉玲瓏慌張起來,全然沒有了往日囂張跋扈的樣子。
文太醫點頭,“我盡量。”
殷姑姑在一旁著急起來,“不是讓你盡量,而是一定要治好娘娘。如果沒有娘娘,你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做赤腳醫生呢!如果你治不好娘娘,就算王妃賢德不和你計較,我也要找你糾纏到底!”
殷姑姑字字狠毒,眼神更是像要把文太醫吃了一般。
文太醫點頭,說自己一定會努力隻好葉玲瓏的。心裏卻酸澀起來,曾經他隨姐姐來了卿王府,姐姐身為卿王府側王妃,生性賢德柔弱,不想卻死於非命。幾番周折之後,文太醫才知道姐姐是被葉玲瓏害死的,隻是葉玲瓏生性狡猾,找了其他妃子做替罪羔羊。
文太醫想到死去的姐姐,心裏就恨啊。恨自己無能,被仇人要挾卻沒有辦法為姐姐討個公道。說到底,是自己和姐姐一樣,性子太柔弱了。卿王府的人是他們惹不起的主,家裏的親人還需要他卿王府賺了餉銀供養。
“還杵著幹什麼?快給娘娘看看啊!”殷姑姑凶惡的吼道。
文太醫點頭,為葉玲瓏細細查看起來。
這張臉已經破成這個樣子,還能怎麼治?連骨頭都撕開了一些,更別說皮肉。文太醫也隻能開了些草藥,控製病情。要說治愈,文太醫心裏沒底,但他又不能表現出來,隻好開方子、拿藥、退下。
殷姑姑見文太醫開了方子又下去煎藥,便安慰葉玲瓏,“娘娘,一定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葉玲瓏隻顧著哭,根本聽不進殷姑姑的話。
翌日,瑾王府,到處都是一片熱鬧。連一向清淨的偏院都是如此。婢女們穿梭其間,忙碌著打扮今日最重要的角色——上官陌璃。也忙碌著給這偏院掛上最美麗的緞帶。
“準備好了嗎?吉時馬上就要到了?”瑾王府的一幹管家忙碌著,催促著。
婢女們也都恭敬點頭,什麼都準備好了。
“好,帶王妃過去。”管家說道,婢女們便連忙攜了上官陌璃往偏院外走。
此時的上官陌璃,身穿暗花金絲拖地煙攏裙,外披彈花暗紋罩衣,鑲紫寶石花型金耳環。一身富貴奢華,讓一旁的婢女們見了眼睛都挪不開。啞娘一直在身後,看著上官陌璃,眼眶中有些晶瑩。
婢女們要給上官陌璃帶上鳳冠,啞娘從婢女手上拿過,親自給上官陌璃帶上。啞娘知道,慕容瑾是真的動了情,也有實力保護上官陌璃,所以她願意把這鳳冠給上官陌璃戴上。
上官陌璃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今天她要送給慕容瑾一份刻骨銘心的禮物,以感謝他把她和啞娘囚禁在此數日的恩情。
正如慕容瑾說的那樣,慕容瑾讓全天下的人看到了一場真正的成親儀式。從偏院到正殿,兩旁站滿了婢女侍衛,地上鋪滿了粉色花瓣,讓人踩在上麵如同踩在雲朵之巔。剛一出偏院,上官陌璃便看到了一行人。是上官陌璃的父親,他低著頭攙扶著兩個家裏的小童跟在上官陌璃的身後。
上官陌璃回頭,看到啞娘驚慌失措的樣子,她正低著頭,舉了東西擋住麵龐。上官陌璃也沒多想,或許是她也不希望她上官陌璃嫁給慕容瑾吧。
叩禮,聽訓,入族譜,一樣沒落下。
待上官陌璃做完這一切繁文縟節再回頭時,早已不見父親的蹤影。女兒再嫁在璃國終究是不光彩的,即便是嫁給最有錢的瑾王爺又如何?天下誰人不知唯有卿王爺權傾朝野,是未來可塑造的棟梁。
隻是,不到最後,誰又能真正知道結果?
慕容瑾給了上官陌璃最耀眼的十裏紅妝,整個璃國怕是再找不出第二個女子的成親儀式有這般榮華,上官陌璃不得不承認,她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有種異樣的感覺。
一切禮成後,慕容瑾牽了她的手到寢殿。和民間的入洞房沒有太大區別,隻是形式更繁瑣了些而已。
房間隻剩下兩人,他的呼吸,她的心跳,各自都聽在耳朵裏。
“怎麼樣?這十裏紅妝配得上你吧?”慕容瑾的嘴角揚著得意。
上官陌璃抽回了手,淺笑,難得的溫婉,“你是王爺,當然有本事弄出這麼榮華的場麵。”
慕容瑾再要去牽上官陌璃的手,上官陌璃卻巧妙的閃開,“洞房吧。”她臉上盡是溫婉,唯有這話不帶一絲溫度。慕容瑾愣了一下,感覺到她的異樣,上官陌璃卻再次淺笑,“這不是你最期待的嗎?”說這話時,她輕鬆得如同兩人已是老夫老妻。
慕容瑾摟過她的腰肢,輕輕一抬便抱起了她。鳳冠上的珠簾隨之輕搖,撩撥著慕容瑾的心。
上官陌璃掃了一眼慕容瑾腰間的紫色玉佩,他明知道那裏有毒,卻還戴著?難道他不知道這裏麵的毒會慢慢侵入他的肌膚,侵入他的骨髓?
慕容瑾捕捉到上官陌璃的目光在盯著他的絕世玉佩看,眼角含過一絲玩味,“想要?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好像對本王這塊玉佩很感興趣。是嗎,十兩八兩王妃?”
十兩八兩皇子,十兩八兩王妃
一月不足的時間,卻好像那些畫麵已經隔了好幾個年頭,太遙遠
上官陌璃當然想要那玉佩,不要過來,又怎麼給他一份刻骨銘心的禮物?這毒下去,怕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而她現在根本不相信卿王府還有真正的撻拔族傳人。
慕容瑾見上官陌璃的眼睛還盯著他的玉佩看,便用衣角遮住了玉佩,“這玉佩雖好,可裏麵藏著一味毒藥,本王在還不知道怎麼解這毒之前是不會把這玉佩給你的。不過,也快了,本王請到了公孫十,他一定有辦法的。”
公孫十,上官陌璃小時候就聽過公孫十的名號,隻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浪得虛名。
上官陌璃曾經嚐試過好幾次,要把那玉佩偷走,可那玉佩就是拿不下來,就像在慕容瑾的衣服上紮了根似的。如果慕容瑾不主動給她,她根本得不了這玉佩。
隻是,這一次,她不需要他給她,她也能讓他品嚐到世上第一蠱毒的滋味。
慕容瑾為她除去了厚重的珠寶飾品,除去了華貴的外套,他的呼吸越來越重,眉宇越蹙越深。他似乎在淪陷,但他自己卻渾然不知,以為隻是人們傳說的逢場作戲而已。
上官陌璃暗自發動內力,聚集在右手掌上。
內力越聚越強大,讓周圍的空氣都變了形。
慕容瑾迷離中,握過上官陌璃的右手,含著她的紅唇。
“嗯”上官陌璃氣得不行,好不容易才聚集到足以吸出毒藥的內力,卻讓慕容瑾一下子就化掉了。
慕容瑾的嘴湊到上官陌璃的耳畔,“就你這點內力,還傷害不了本王。”
原來他以為上官陌璃聚集內力隻是為了攻擊他。
上官陌璃見自己還是做不到,拚命掙紮,想要逃離這個男人。想要逃離有關他的一切,逃離他的氣息,他冷如冰霜的音調,還有那雙讓上官陌璃一次次沉淪的雙手,還有那雙深紫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