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夏迎上前去,要攙扶何碧微,卻被她甩開,看似臉色溫怒。何香雪扶著何統,低聲道:“爹爹今日正可將事情做個了斷。”何碧微身形婆娑,走至何統近前,看了他一時,才幽幽道:“你可還是我的哥哥?”
何統臉色尷尬,道:“這麼多年了,你何必耿耿於懷?”何碧微忽然大聲道:“我耿耿於懷?我耿耿於懷!若是有人抓了你的老婆,本是可以救了她,卻因一個人無情意,沒能救成,你會不會耿耿於懷?”歐陽夏道:“母親,二十年前的事情,何必再提?”
何碧微哼了一聲,道:“三年前,我可不是想救你。我知你心細,決計不會將那頁獸皮扔掉。我就是想看看,想看看你多少時候才能求我原諒!我等了多少年?多少年都過啦,我已經成了這樣!你卻仍想著我會不計前嫌,我又怎麼會不計前嫌?”
陸靈楓道:“老婆婆,歐陽先安前輩被濁靈穀的抓住,即便是將殘章交給了他們。依著濁靈穀的惡毒,又怎麼會放過他?”何碧微怒道:“有你什麼事!”何統將殘章遞向何碧微,道:“如今可交給你了!”何碧微伸手將何統的手打翻,怒道:“現在要它何用!”
殘章從何統手中滑落,風兒一吹,便向著遠處翻飛而去。歐陽秋與陸靈楓一齊縱身追來,都想拿住殘章。沒想一股旋風忽地又將殘章吹得更遠了。陸靈楓心知是穀媚兒的招數,心想:“穀媚兒想用風兒將殘章卷了回去,隻是靈力還未完全受控,卻將殘章吹得更遠了。”
歐陽秋跑在陸靈楓前麵,回頭道:“難道你還想和我搶?”陸靈楓笑道:“又不是你的東西,有何不可?”腳下幻步虛影使出,身形如電,向著翻滾的殘章衝去。兩人還未到得近前,忽然從雪地裏竄出一人來,哈哈大笑著,正將殘章抓在手中。
兩人停住腳步,一齊看向那人,竟然是瘋掉了的俞鴻臣,沒想到他竟然滑落到了這裏。俞鴻臣一把抓住了翻飛的殘章,拿在手中四下看了看,撕咬了幾下,沒能撕爛,嘿嘿笑道:“原來不是大餅……不能吃。”
歐陽秋道:“瘋子,快將東西還給我!”俞鴻臣看到歐陽秋,臉色一變,顫聲道:“花……花……哈哈,紅花!”陸靈楓身形一晃,已往俞鴻臣而來。歐陽秋身形更快,早站在了俞鴻臣身後。俞鴻臣雖然中了狂花毒,但是靈力並未耗損,大笑兩聲,忽地潛入地下不見。
陸靈楓看著俞鴻臣留下的冰洞,疑惑道:“這人是真瘋了還是假的?”歐陽秋冷笑道:“中了狂花毒的人,便是再理智的人,也都要瘋掉!”說話間,身子已跳進了冰洞中,尾追著俞鴻臣而去。陸靈楓心裏擔心穀媚兒等人,轉身便奔了回來。
此時何碧微已經淚流滿麵,何統隻是連連搖頭。陸靈楓問穀媚兒道:“這是怎麼了?”穀媚兒輕聲道:“歐陽先安被濁靈穀之人抓住之時,已患了寒雪病,不然也不會輕易被抓。何老太那時隻寄希望於殘章之上,以求能夠照顧他,讓他安心而去。隻是到烽火城時,卻聽何老爺子說已將殘章扔掉,心中怎麼不著急?在回去的路上,遇著了一個叫做冷天慈的人,他本與歐陽先安交好,便一齊來救歐陽前輩。隻可惜,晚到了一步……他們兩個本是受了曲折才結成姻緣,卻又因姻緣而亡,換成誰,都難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