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鋒的臉色並不好看,看得出來透著涼意,這種旁人不太看得出來的程度,在洛冰看來已經是程鋒很生氣的表現了。
沈時謙到底跟程鋒說了什麼?
“是在這裏吃還是換一家?”沈時謙像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將話題在吃飯這件事上繼續一樣,不肯鬆口。
洛冰無奈地皺了皺眉,環顧了一圈,看到卡座上的玫瑰花,不禁一陣惡心。
“換一家吧,這家看著沒有食欲。”
“好,那就換一家。”
沈時謙拉著她的手朝著門外走去,在洛冰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中透著笑意。
並不像是剛跟誰發生過爭執的樣子。
沈時謙帶著洛冰在外麵中餐館吃飯,洛冰心心念念的都是程鋒跟沈時謙的談話內容。
“我師兄沒有為難你吧?”
盡管在洛冰眼中,程鋒跟沈時謙兩個人對弈,半斤八兩,但是一想到今天會麵的主題實在是讓人尷尬,並且是程鋒的強項,她不禁為沈時謙擔憂。
沈時謙給洛冰倒了一杯茶,挑起眉頭,眼神中有幾分淡淡的戲謔之一,“怎麼,就這麼不相信你老公的能力?”
“我是不相信我師兄會對你手下留情。”
洛冰歎了一口氣,“到底說了什麼啊,我很好奇。”
沈時謙把茶杯推到洛冰麵前,“你師兄,隻是作為娘家人,給了我一些建議。”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好像很簡單的樣子。
但是洛冰還是毫不遲疑地變了臉色。
沈時謙這話說得委婉,作為娘家人給他一點建議。
可是洛冰自己心裏清楚,所謂的建議,恐怕是嘲諷級別的警告吧。
沈時謙勾起嘴角,筷子敲了敲剛上的一盤水煮魚的盤子邊緣,提醒洛冰道,“想什麼呢?吃飯。”
洛冰扯了扯嘴角,咬著筷子露出勉強的微笑。
半個小時之前,程鋒跟沈時謙兩個人單獨留在包廂裏麵進行庭外和解的談判。
洛冰跟陸彥兩個人出去以後,包廂裏麵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法院派來的負責人為了給他們談判的空間,特意也出去了。
沈時謙等著程鋒開口,他絲毫不著急。
程鋒的目光在沈時謙的無名指上稍作停留,然後抬起雙眼,“這場官司對我的委托方而言,上法庭無疑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所以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什麼興趣跟你談判所謂的條件,除非你提出的條件足夠具有誘惑力,能讓我的委托方非常滿意。”
沈時謙直視程鋒銳利的雙眼,神色淡淡,但是那雙看似淡漠的雙眸,反而讓程鋒看出來一種無堅不摧的精神力量。
這個男人,似乎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既然這樣,不如聊點題外話。”沈時謙淡淡道。
“如果說,我並不想跟你聊呢?”
程鋒的目光中似有寒意閃過。
沈時謙不以為意,“你不想知道洛冰回國以後的近況?”
“她的近況,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沈時謙可以感受到,程鋒對他的敵意,但是他聽到程鋒語氣不善,毫不掩飾他的敵意,反而心中放心了不少。
“但我想知道她在國外七年的情況,這個情況,隻有你能告訴我。”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
程鋒皺起眉頭,“要是你真的在乎她,這七年,你為什麼沒有去找她?”
七年的時間,她在美國那麼多個日日夜夜,電腦上訂閱的國內財經新聞從來沒有斷過,她一個學法律的,對財經新聞莫名的興趣引起了他的注意。
兩年前的元旦前夕,所有人都在廣場上許願,華人聯誼會上,程鋒站在許願樹下看到她閉著眼睛看著遠方,雙手合十在胸前,輕輕吐出了幾個字。
那才是程鋒第一次從洛冰嘴裏聽到沈時謙的名字。
“時謙,我想你了。”
後來程鋒才知道她結過婚,有過一段草草收場的婚姻,帶著傷心的回憶遠走他鄉。
程鋒覺得,沈時謙要是真的有心,這七年的時間,早就跑到美國來找她了,按照財經新聞上說的,他在江城是數一數二的位置,查詢一個當年的出境名單還不是簡單的事情。
但是他不知道,當年慕子澈為了將沈時謙從每日醉酒的狀態中拉回來,對他撒了謊,騙他說洛冰跟聞墨兩個人一起去了法國。
“我去過。”沈時謙看著程鋒,眼神堅定,“七年間我去過美國無數次,但我不知道她在。”
“你在跟我開玩笑?”
“因為一些誤會,我以為她在法國,跟別的人一起,所以沒有想過再聯係她。”
沈時謙很少跟別人解釋,願意耐心跟程鋒解釋他這七年的事情,已經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