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老人傳神的描述,奎兒和領導都唏噓不已,感歎於雲峰綾心的生死相隨。另一方麵,想起還躺在醫院的小蠻,禁不住一陣難過。因為他們知道將要麵對的可能是綾心幾百年積攢下來的怨念,對於這些壓根不懂玄學的人來說,不知道破解之法,要救小蠻無異於天方夜譚!幾百年,連普通的蛇蟲都能成精了,何況是一個如此癡怨的女鬼?
倒是老狂,此時用手中紙筆飛快的記著些什麼,像是並沒有為如此淒美的故事所感動。老人見此情形,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麼?”
老狂又接著寫了幾筆,然後抬起頭來,臉上複雜的表情讓幾個人都莫名其妙。這會,他像是被感動,也像是迷茫中夾雜著恐懼。見老人問到自己,忙收起手中紙筆,答道:“要說想出什麼,倒也沒有。但現在看來,綾心姑娘生前死後都在懸崖那一跳給隔開了。這其中會不會還有什麼秘密,為何照片裏的花不見了,甚至會浮現出小蠻的臉,這些都是一個又一個迷。我覺得隻能去了再做進一步的打算!現在無論怎麼想,都不如身臨其境!”
老人看他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清醒,頗感欣慰。也許,這個孩子正是有這樣的膽識,才和朋友雨中就敢直接來到這山裏,隻為了給那個叫小蠻的女孩尋找一些虛無縹緲的希望。
在老人講有關淩雲渡的傳說時,外麵的雨也漸漸的變小了,不過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並且,此時還吹起了風。
屋內幾人經過一席長談也都覺得有些餓,小天見這三人並不是爺爺所提防的那些人,也高興起來,做飯去了。
這段時間,老狂整理了一下行囊,示意奎兒和領導也都各自檢查下裝備。畢竟,看來這回要在雨中進山了。老人看著幾個人不聲不響的忙碌著,有些話似乎想說又咽了回去。可能,在他的心裏仍然保留了一些秘密。
不一會,小天弄了些飯菜。看的出來,這個年紀不大的孩子有豐富的生活經曆。比起城市中長在象牙塔裏的少年,多出了幾分和年齡不相稱的成熟。
老人看著四個孩子狼吞虎咽的吃著飯,卻自己在一旁捶腿。看來他自己有關節炎之類的疾病,在這陰雨天又發作了。想起這病,老人不免為老狂幾人擔心起來,因為身體告訴他這場雨可能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當老狂他們吃完飯,刻意留下那部遊戲機並和這祖孫倆告別時。老人有好幾次想開口,卻都在最後忍住了。這三人此時已經注意不到這些,因為屋外的風雨已經開始遮住風鏡。沿著山路,他們向高處走去,漸漸的就消失在盡頭的轉彎處。
見再也看不到幾人,小天忽然問了句:“我們不用幫他們麼?”
老人似乎還在猶豫,他知道雨中進山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況且,他的腿也不容許自己在這樣的天氣裏走那麼長的路。聽見小天在問,答道:“這個,爺爺也不知道。不過,希望他們吉人天相吧!”說完,回到屋裏躺下了。其實,他隱約的感覺到,再見到這三個人好像很難,很難……
雨這會兒已經不大了,卻沒有一點點會停止的意思。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蜿蜒崎嶇的山路上,不時停下來尋找那個孤峰。因為,他們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座入雲峰孤單的樣子。在那時,四個人用一包香煙,換了四張拖拉機的坐票走到這裏。也就是那座山孤獨巍立的樣子吸引了他們,才使得幾人膽大包天的從亂石中爬下去,去往那神秘的淩雲渡。
因為路非常泥濘,三個人走出不久就開始渾身冒汗。領導更是氣喘籲籲,身體要比其他兩人前傾的更為厲害。心想,看來這個肚子上山時不應該帶上。
正在抵抗著疲勞,他忽然聽見老狂說話了:“你們…還,還記得麼?上次我們坐著拖拉機走到這,哈…屁股都被顛散了。小蠻卻啥事都沒有?”另外兩人沒有抬頭,隻是努力的一次次從泥中把腳拔出來。口中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後來我們到了山坡下,準備…去爬那個山峰前,吃飯。”說著,他停下來使勁的喘了幾口氣。忽然笑了起來:“結果,結果發現背包裏的茶雞蛋麵包什麼的,都,都碎完了!”
奎兒聽到這裏,也喘著粗氣笑了:“是…是啊!誰…誰能想到這丫頭,把其中一個放食物的背包,當,當墊子坐了!”
見兩人興高采烈,領導也從牙縫中使勁擠出了幾個字:“美……名曰,做飯……”聽他這麼說,奎兒和老狂都大笑了起來:“對!坐飯!”
笑著,他們似乎有更多的力氣了,走的也更快些。隻是此時用手去抹風鏡上的水漬已經不管用,有些討厭的東西從風鏡裏麵一點點湧出,阻擋了視線。
也不知道在這泥路上爬走了多長時間,他們忽然看見了尋覓已久的那座——入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