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裏,我積極配合醫生治療,再加上能吃能喝,身體恢複的很快。
可就在第四天的時候,我聽到了大頭和杜鵑,在走廊裏的談話。
“大頭,房東又催房租了,怎麼辦?”杜鵑壓著聲音說,“小炎現在還住著院,需要營養,家裏就剩了六百,哪頭都不夠用。”
“你小點聲,別讓小炎聽見!”大頭著急說,“這樣,你跟房東說說,再寬限兩天;我今晚就去碼頭裝貨,一夜能掙200多;小炎這邊,你過來照顧。”
“不行!不讓你去!”杜鵑立刻說,“晚上裝貨多危險?黑燈瞎火的,前兩天新聞還報道,東江碼頭那邊,因為集裝箱傾倒,砸死了好幾個人。你別去,實在不行,我管爸媽再要點。”
大頭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別了,你爸媽本來就不同意咱倆好,如果讓他們知道,你跟著我受苦,那咱們就一點希望都沒了;我還是去裝貨吧,就是累點,沒你想的那麼危險。”
靠在醫院的病床上,我閉著眼,緊緊抓著被子;我想是我拖累了大頭,不然他們也不會這樣,日子過得這麼緊吧。
不一會兒,護士進來給我換藥,我小聲問她說:“那個…護士,如果我現在出院,住院費能退的吧?”我記得大頭先前,給我交了一個月的住院費。
護士愣了一下,接著把針紮到我手上說:“嗯,錢肯定能退,不過你現在這情況,需要住院觀察;不然的話,將來要是留下後遺症,可就不止這點錢了。”
我點點頭,跟她說了聲謝謝;接著我又拿電話,給江姐打了過去;可電話剛通她就掛了,估計是在生我氣吧;剛入職就請假,像我這種員工,換誰心裏都不會痛快;如果再跟她提借錢的事,她一定不會借我……
那天我想了一上午,中午吃飯的時候,我跟大頭提了出院的事;當時大頭和杜鵑,是極力勸阻我的,可在我的一再堅持下,他們選擇了妥協。
下午的時候,大頭給我辦了出院手續,醫院那邊退了整整1200塊錢。出醫院的時候,我拄著拐杖,大頭扶著我;到了路邊,大頭伸手要打車,杜鵑趕忙說:“咱家離醫院不遠,坐2路公交就到了。”
聽到這話,大頭當時就火了!“你他媽說什麼?!小炎現在這樣,你讓他坐公交?”
“可咱們……”杜鵑剛要說話,大頭立刻說,“你給我閉嘴!”
杜鵑咬著嘴唇,眼睛紅紅的;我知道他們沒錢,杜鵑沒錯,她隻是想省點錢而已。
當時我拉著大頭胳膊,狠狠凶他說:“你吵什麼吵?!杜鵑說的沒錯,又不是多遠,打什麼車?!老子還沒殘廢,不花那冤枉錢!”
“可是你現在這樣……”大頭還沒說完,我拄著拐杖,直接朝公交站牌走去。
我仍記得那天是周六,2路公交車上人特別多;大頭和杜鵑扶著我,車上沒有一個人給我讓座。
後來大頭看我累的不行,就厚著臉皮,跟坐著的一個女生說:“那個…美女,我兄弟剛出院,身上有傷,您看看能不能給我兄弟讓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