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陽還在尋找,尋找南宮涵,尋找南宮涵的劍。而化月則一直在她身邊,寸步不離。莫陽不和他說話,他從不主動和莫陽說話,但是一路之上無論莫陽需要什麼他都會盡全力辦到,他們也曾遇到毒蟲猛獸,山賊草寇,而化月總是首當其衝的擋在莫陽身前。他隻想保護莫陽,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莫陽有心,但她的心卻早已屬於另一個人。若真的要她對化月說些什麼,她隻能說相見恨晚。盡管她認識化月在先,但那時的化月卻不是今時的化月,如果那時的化月肯擋在自己身前,讓自己不必成為祭品,也許莫陽和化月也會是讓人羨慕的一對。但世事卻沒有“如果”這兩個詞,過去不會因為“如果”而改變,未來也不會因為一個空泛的“如果”而美好起來。
“我們去那裏。”這是莫陽第二次主動開口和化月說話。她說的第一句話,其實是:“別再纏著我了。”但化月卻沒有回答,他也沒有離開。
此時化月聽到莫陽說“我們”這個詞,不由得麵露喜色,我們,就是我和你。
而那裏,當然是這幾天內最出名的死亡村落。
“他已經開始接受我了,開始接受我了。”化月大聲的回應,然後快步追到莫陽身邊。這一次,莫陽卻也沒說什麼。
“讓我去試試。”段痕已伸手去抓那點鬼火,每次都隻差那麼一點,卻就是怎麼也捉不到。
枯神哼笑了一聲,道:“你的確是修羅之子,擁有超乎常人的體質,但是你以為自己很快嗎?當你抬頭看到星光的時候,它的光芒就已經落在你的身上。即使你沒有看到它也是一樣。現在的你已經被它的光芒覆蓋,它能感知到的所有的動作,你如何能捉到它。”
段痕不信,視線卻不自覺的落在了昔殤身上。
昔殤點了點頭,道:“他說的沒錯。你看到這周圍的屍體了嗎?隻要有屍體存在的地方,就是它的覆蓋範圍之內。而你方才也被他攝住心神,現在你心裏想的什麼,他都知道。”
枯神又看了昔殤一眼,道:“你到底什麼來頭。”
昔殤苦笑一聲,道:“來頭,我自己也記不起來了。就連我現在的名字也不過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至於以前的我是誰,我真的不知道。”
枯神不信昔殤的話,就像段痕不信他的話一樣。但是不信又能怎麼樣呢。
正當這幾人躊躇之際,卻猛然一道白光閃過,那一點鬼火,居然消失了。
“追!”枯神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喝一聲,人已經飛了出去。段痕與昔殤緊隨其後,他們沒有顧得到身後,所以他們離開的時候,誰都沒有看到這裏來了兩個人。
“看來這裏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化月低聲說著。
“你怎麼知道?”莫陽在問,卻沒有看著他在問。看到周圍這綿延如山丘的屍體,莫陽隻覺得胃在收縮,忍不住想要嘔吐,但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
化月道:“這裏的人死的這麼詭異,若不是中了毒就是受了咒蠱一類的邪法。握在苗疆之地也曾見過這樣的邪術,但卻沒有哪個巫師或者降頭師能有如此強大的影響力,同時對這麼多人下咒。”
莫陽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先離開著吧。”
化月的心又一下子暖了起來,因為她又說了一次“我們”。
“恩。”化月回答的很大聲,然後便和莫陽快步離開了這座死亡村落。
枯神是第一個飛起來的,但此時飛在最前的卻是昔殤,而段痕與昔殤卻又能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雖然追不上,卻也不至落後。而枯神身為天神,卻居然被這兩個區區凡人超越。若是段痕是修羅之子,更得到了盤古留下的力量,所以才能超過自己這尚且有情可原,但昔殤又是什麼人物。他對這個忘了自己過去的人,越來越有興趣了。
昔殤全力在追,追了近一個時辰,卻隻能隱隱看到前麵有一白色人影,但若想再近些卻怎麼也辦不到。昔殤明白,若是論速度自己與前麵那人尚有很大差距,自己此時之所以能縮短與那人之間距離,全然是因為自己耐力比那人好。
就這樣又追了半個時辰,昔殤隻看見眼前的白影越來越大,原來白影已然停了下來。而在他旁邊,則是一身著灰色長袍的老者。不用說,這老者正是傳月,那白影自然是白羽。天下除了他還有誰能夠如此的快,快到連神都無法追趕的地步。
昔殤第一個落地,站在白羽麵前,段痕第二個落地,卻也微微有些氣喘,但卻又似乎不是因為疲憊而氣喘,而是內息牽動,一時無法平複。枯神最後一個趕到,卻第一個衝到白羽麵前,伸手道:“給我。”
白羽看了他一眼,問道:“給你什麼?”
枯神道:“殉星。”
白羽卻道:“這殉星是你家的東西嗎?誰搶到就是誰的。”
傳月走上前來,道:“我看得出,你不是人。但別以為這有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