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三少咬下了最後一顆糖葫蘆,道:“放心啦,小王哥不會走的。”
小王卻道:“如果吸血狂魔不死的話”
天三少道:“既然如此,我今晚就收了他。至少以後在桃花村,他不敢再出現。”
小王道:“不是我不信你們,隻是你們不知道那家夥的可怕。”
冥月卻道:“你這麼說,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的厲害。”說完便揚長而去,卻留在小王店裏一錠六七兩種的純色黃金。黃金下壓著一張字條:明日此時,再來光顧。
小王沒有伸手去拿黃金,隻是愣愣的看著紙條發呆,上麵的墨跡猶未幹透顯然是剛寫好不久,他無法回憶起任何關於這張字條的記憶,所以他隻能相信,剛才的兩個人是神仙。除了神仙,誰還能這麼快?
“看來我們真的要除掉這個家夥了,不然隻怕以後吃不到這麼好的糖葫蘆了。”天三少看著冥月手裏的糖葫蘆卻流出了口水,樣子就像一個貪嘴的孩子。其實他隻是為了讓冥月高興一下而已,任何一個男人在自己真愛的女子麵前時不時怕都要裝一下傻。
冥月卻看不出來,將糖葫蘆舉的老高,上麵的糖都快要流了下來她卻也不肯讓讓天三少再搶走一口。
日頭完全沒到了山後,但天色還不算很黑,至少還能看到麵前這冷清蕭瑟的街道。
“現在看來我們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了,怎麼辦啊。”冥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顯然那幾串糖葫蘆不夠她吃飽的。
天三少拉起她的手,道:“那我們就多逛一會吧。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遇到賣牛肉麵的什麼也不一定哦。”
冥月很愉快的答應了,但這一逛卻就是五個時辰,而且他們所期盼的牛肉麵也始終沒有出現。但他們誰都不覺得累,也好像忘記了餓。他們要的就隻是對方陪在自己身邊,隻是能牽著彼此的手一直這樣走著。這種幸福看似平淡,但幸福的本質卻就是要承受這平淡並懂得享受這平淡。
“已經是第五天了,已經是第四十三處死穴了,若是死穴盡破,我是不是就要死了。不,我還不能死,我要報仇!”烏虺此時早已是不複人形,穴道每爆破一處他就感覺到一股真氣隨之流失,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劇痛,伴隨著劇痛,絲絲藍血自毛孔滲出。他這幾日沒到子時便要吸食人血其實也是無奈為之,因為他若是不吸人血,他自己的血就會流幹殆盡。他也隻是為了生存而已。
就像狼,為了生存就一定要吃羊。世人都道羊可憐,狼可恨。但又有誰真正知道狼的苦衷,不吃肉,難道讓狼也吃草嗎?吃羊就是惡,難道讓狼把自己餓死才是善?
善惡之間,又有誰能真正劃清界限?
沒有人可以,因為善惡的界限本就不在善惡之間。善惡也不是僅憑善惡這兩個字可以判斷的。
烏虺抬頭看了眼天空,又快要子時了。
“血,我需要血”烏虺踉蹌著向前捱著,身上的疼痛讓他連這最基本的動作做起來都顯得十分費力,他這樣的人卻還有本事去吸食人血,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子時快到了,他也快要出來了吧。”天三少看著冥月,冥月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希望自己先離開這裏,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但她的心意天三少又如何不知道,他們隻是對望了一眼,卻什麼也沒有再說。
走著走著,他們卻又走回到來時的那條路,原本他們認為這條街上不該再有人,但他們卻看到在街心,卻還有一個小販坐在那兒。他們當然認得這個人,這就是白天撕了天三少五十萬兩銀票又臭罵了天三少一頓的那個小販。看到他,天三少卻好像一個小偷看到了正在四處緝拿自己的捕快一樣,牽著冥月的手就要換條路走。冥月能體會到天三少的心情,她也不想再見這個人,當然不是他們小氣,而是他們不想這個小販看到自己再勾起過往傷心的回憶。
但就在他們轉過頭的一刹那,他們卻看到一條綠色的身影一閃而過,街心的小販不過在一轉瞬間就已被這綠色身影卷到半空,隻聽到一聲慘叫,那小販卻重重的摔落在地,落地時他已氣絕身亡。不過他不是被摔死的,而是被人吸幹了鮮血。但奇怪,他到此時臉上卻不見驚恐與絕望,反而是一種心願達成的滿足與快慰。也許是為了要和他的妻子選擇同樣的死法他才留在這裏,等這個狂魔來殺自己。而至死,他的手裏依舊緊緊抓著那一個特別的娃娃。
熱血流進身體,烏虺很享受這種感覺,隻有這一瞬間他才能忘記身上的疼痛。而此時他身上卻又有一處死穴爆開,再怎樣的享受也無法抵消這徹骨的疼痛,原本喝進去的鮮血卻一下子全都嘔了出來。
烏虺還在彎腰嘔吐,卻瞥見不遠處的兩個人,原本他以為自己今晚又有食物了,但當他正眼看清那二人時,他的視線卻在那一個角度僵住。因為他看到那兩個人之中,有一個是他的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