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本是一個人的名字,一個女人的名字。這女子並不甚美,就如莫陽,但這個名字對於蚩尤卻很重要,就如莫陽這個名字對於南宮涵。蚩尤一生隻娶過一名女子,一名被喚做要離的女子。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名字,她與蚩尤注定別離,別離之時她自刎而亡,隻說若大王死了賤妾如何獨活。蚩尤與黃帝決戰與巨鹿,最終兵敗身死。而經曆了這千年輪回之後,他死而複生一心隻想著往日的霸業,但此時莫陽的出現卻令他記起了自己原來也曾經懂得愛。愛如火,若火滅了隻有一堆冰冷的灰燼,死灰能夠複燃不可知,但這灰燼若是再一次閃現火花,又怎麼肯輕易熄滅。
莫陽是莫陽,不是要離。但蚩尤卻將她認作要離,她又能怎麼辦?
莫陽懂蚩尤此時的眼神,一如她望著段痕的眼神一般。
但這眼神,卻令她恐懼。她本能的看了一眼南宮涵,蚩尤的視線也隨之轉向南宮涵。
他能從“要離”的眼神中看出,這個男人才是她此時的愛。他若想得回要離,首先要做的就是殺了這個男人,毀了她現在的愛。
心念一動,破軍魔刀重回手中。
“我這就殺了他,要離,等我。”蚩尤的聲音竟顯得那樣溫柔。
“不行!”莫陽大喝:“你不能殺他。”
“我一定要殺了他,你不能阻止我!”蚩尤爆叱一聲,破軍魔刀卻恍若在那一瞬暴漲三寸,刀鋒更利!
南宮涵握劍,向上緩緩提起,劍鋒卻似在這一刻消失
無論今時今日的段痕有多強,但他的根基卻是神武訣修為,對於這一切沒有人比魔魂更清楚。無論段痕多強,他發揮力量的途徑都隻有一條,就是被神武訣改造過的經絡。但若論神武訣修為,魔魂卻要算得上段痕的鼻祖。
“神武訣,這幾個月你的本事也不見什麼長進,真是讓人失望啊。”魔魂在笑,不是冷笑卻笑得陰冷。
段痕道:“這一招我讓你,因為這一招是你教給我的,現在我還給你。”
魔魂故作驚狀,道:“是嗎,我的好徒弟,想不到你的良心這麼好。”
段痕道:“現在的我沒有良心,隻有修羅心。”他將後三個字說的很重。那三個字本身就有一股足以讓一切敬畏的壓迫感,此刻從他口中說出,更如一股無形的壓力,將在他之下的一切壓碎!
段痕又道:“你可以認為我在騙你,但這一招之後呢?”
段痕的劍沒有動,至少在魔魂的眼中段痕的劍絕對沒有動。
但下一刻,也許是前一刻,也許這根本就不是用時間可以界定的時刻,魔魂的左臉卻多出一道傷口,傷口極細且長,而且極深,深黑色的魔血流出卻怎麼也止不住,擦不幹。
“這,這是什麼招式?”魔魂顧不得臉上的傷,因為這一招的確令他震驚。
段痕回答:“神武訣,你教給我的神武訣。神死、神滅、神無之後是神空,第十重,你眼中的至高境界,但我可以告訴你,第十重並不是最高,這一招是第十一重,我沒有給它取名字,因為我不知道空之上是什麼。”
“依舊是空,空而不空,從無到無。”魔魂臉上的傷口終於不再流血,而此時他的表情卻也恢複了平靜。
“我早就告訴過你,你是我的徒弟,你怎麼可能超越我。你能悟到這一重當真不易,所以我更不想殺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繼續做你的師傅,教你那些你連想都想不到的本事,而且有朝一日我死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魔魂的聲音此時此刻才真正像一個魔。
魔的聲音不冷,不硬,不絕,不無情,不默然。魔就是魔,僅僅是魔,卻是無可替代,若有什麼可以代替魔,魔如何又能被稱作是魔。
段痕道:“你果然是我的好師傅,當日我離開的時候你說確有神武訣第十一重,但你卻參悟不出,原來你是為了自己留下了後著。”
魔魂道:“不然呢,交給你了,讓你此刻來殺我?”
段痕道:“但你沒教我,我一樣也學會了,不是嗎。”
魔魂冷哼一聲,道:“會?你還差得遠呢。”
話已說夠,他的劍已隨之而動。
段痕能看得出他劍中的變化,每一個變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甚至已能看出這劍招之中的破綻,甚至已經想到了一百幾十種破解這一招的辦法。但他卻不敢動,因為他知道魔魂的這一招絕不會那麼簡單,但他卻又怕這是魔魂的“攻心為上”,就是要讓他以為這一招暗藏玄機,其實卻不過如此而已。
他有修羅心,卻不會讀心,尤其是魔的心事。
劍,他的劍沒有動。他的心卻在動,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居然在動,被這一招所牽動,他想讓自己心如止水,但就算是默誦靜心咒卻也無濟於事。
能夠穿過對手意念的劍招固然強大,但能牽動對手的招式豈非更加可怕!
“這才是神武訣第十一重,你還差得遠呢。”
他的劍忽如琴弦崩斷一般戛然而止,段痕的心卻依舊在動,他的心竟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