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池,第十四暗說這裏是劍池。
劍池是在一座高塔之中,塔共十二層,每一層均是三張三尺高,算起來這塔便有近四十餘丈高。但便是這四十餘丈的高塔,中間卻無一層隔斷,塔中最下一層仰望便直接能看到塔頂,隻是一來塔中無光,二來這塔又是極高,所以即便是向上看也看不見什麼。
不過好在劍池是在塔底,而他們要看的也隻有丈許見方的劍池而已。這八方八角的水池分作陰陽二色,中間一道為零的界限卻隔斷著兩個不同的世界。
隻是在這兩個世界中,卻找不見一把劍。
段痕站在劍池前,第十四暗與月憐兒就在他旁邊。
第十四暗用那根血牛脊骨做成的手杖指著那陰陽兩色的池水,道:“看見了嗎?”
段痕道:“看到了。”
月憐兒掩口冷笑,道:“你看到了什麼?池水裏我的影子?”
段痕也不回頭看她,也不理會她的話。隻是冷冷說道:“看到了,水中的劍。”
第十四暗道:“水中,有幾把劍?”
段痕凝視水中,喃喃道:“一把?兩把?不對,隻有一把,也不是,兩把?”
這池水本無顏色,幾可見底,但在池底之下卻立著兩把,也許是一把劍,劍分陰陽之色,這才將池水映出這兩種顏色。但也正是因為這池水清澈見底,段痕一眼便能看到池底,但卻也正是如此,段痕才分辨不出這池底,究竟是一把還是兩把劍。
“看出來了嗎?”第十四暗又問道。
段痕嘴角微微上揚,道:“看到了。”
第十四暗道:“這池中,有幾柄劍?”
段痕道:“一柄,都沒有。”
第十四暗道:“池中無劍,那劍在何處?”
段痕手向上一指,道:“劍在這。”
這塔本中間本就隔層,段痕所指的,正是那看不見的塔頂。
段痕道:“水中無劍,池中有的不過塔頂那劍的倒影而已。”
第十四暗道:“還不錯,果然有些眼力。”右手向前一伸,隻見水麵激起一陣波浪,這當然不是第十四暗的掌風蕩起,而是自塔頂落下的劍!隻是自由下落,卻生出一道無形劍氣,這把劍的可怕,足見一斑。
原本段痕該朝頭頂看去,但此時他的視線卻落在了水麵之上。因為在這水麵之上,蕩起了兩圈波紋,這是否意味著自上麵落下的,是兩把劍。
劍氣越來越強,段痕隻感覺左半邊身子冰涼而右半邊身子火熱,他所感覺到的已經不單純是陰陽兩股氣息,而是寒與熱兩種致命的感覺!
兩股感覺越來越近,段痕淩空而起,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左手便將一把黑白相間的長劍抄在手中。段痕翻身站在地麵,一眼便將手中的劍看了個通透,劍的樣式很特別,自劍芒至劍柄一條筆直的縫隙將劍分成了紅藍兩色,紅色隱約如白,藍色暗暗發黑。
段痕握著這把劍,隻感覺分量很重,重的仿佛握在手中的已經不再是一柄單純的劍。
第十四暗走前一步,道:“這把劍,很適合你。”
段痕卻道:“我有劍。”
他的確有劍,而且是兩柄。
第十四暗又道:“你體內有盤古真力,又有天魔的力量,更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了一股鴻蒙紫氣。雖然這些都不力量都不完整,但你卻又巧合的得到了女媧石,女媧石最強的能力就是讓一切完整,所以,你現在已經擁有完整的盤古真力,天魔之力,和鴻蒙紫氣。”
這話聽得段痕十分高興,雖然這件事他也曾經想過,但他卻從未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有過實質的提升,所以他一直以為那些所謂的神奇力量不過是世人以訛傳訛罷了。但此刻聽第十四暗這麼說,他便確定了這件事。
而且,第十四暗這麼說,就一定是打算讓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這力量。
但是,第十四暗卻道:“是不是在想,如果你可以自由的使用這力量,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我。如果你有這個本事,我不怕。”
段痕道:“我是想問,你打算怎麼讓我,變到最強。”
月憐兒道:“很簡單,隻要你陪我睡一晚,我就告訴你。”說話她已開始解開自己的腰帶,那一層比蟬翼更薄的衣服貼著她的皮膚滑了下去,露出她珍珠一般的皮膚。
段痕瞥都沒有瞥她一眼,隻是在看著第十四暗,似是在等他的答案。
第十四暗道:“你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但因為體質的關係,你力量中的一部分被壓製著。其實不單單是你,每個人都一樣,因為體質與天賦所限,都有一部分力量被壓製了起來。但你,被壓製的力量簡直就是一座寶庫,你擁有修羅之心,又得到了鬼子之力,原本這些足以幫你發揮出完整的修羅之力,修羅之力屬於純粹的戰鬥力量,無分陰陽,但盤古之力為正,天魔之力屬邪,這兩股力量相互壓製,又影響了你原本的修羅之力。”
段痕抻了個懶腰,道:“你的廢話說完了嗎?”
第十四暗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想讓你的力量發揮到極限,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你的力量不再相互壓製,並且讓他們在你體內達至平衡。”
段痕不耐煩的道:“說方法。”
第十四暗道:“隻要在你的體內注入另一股力量,在那兩股力量之間。”
段痕還有疑問,第十四暗與月憐兒已同時出手,兩隻手一前一後抵在段痕心口與背後,段痕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被兩股完全相反,幾乎處在兩個極端的力量壓迫,隨時都會要粉碎一般。
一瞬間,段痕隻感覺自己已置身地獄的極端,身體與靈魂都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不,
不不!
不不不不!
這感覺根本不能用痛苦這兩個字形容,因為痛苦這兩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段痕此時的感覺。若說痛不欲生已經是痛的極致,那麼段痕此時的感覺,卻應該是痛不欲死,因為這種感覺已經超越了生命的束縛,即便生命結束,這種痛也無法結束,死對他來說已不是一種解脫,不過是痛苦,用另一種方式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