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回 魔相三生(1 / 3)

“住手。”說話的人聲音飄忽不定,分不清是遠是近,隻是這聲音中暗含著無比力道,竟將那飛向南宮涵的短劍震落。其實南宮涵若想擊落這把劍即便隻靠呼吸便能做到,但若要一個凡人靠著不過最多也短短幾十年的修行而做到這件事,卻是難上加難。

南宮涵也不禁朝那聲音的方向望去。

走來的是位老人,不是那位執法長老又當是誰?=

阿木與阿三見到執法長老走來,驚恐已掛了個滿臉。執法長老走到阿木與阿三麵前,說道:“我方才去你們的房間卻找不見你們兩個,就猜到你們會來這裏。而且你們居然敢在聖河岸邊動起殺機,用這樣的殺招來對付旁人,你們自己說,讓我怎樣懲罰你們?”

南宮涵忙道:“長老,不是他們的錯,是我一時技癢,想找這兩位兄弟陪我切磋切磋。”

原本阿木是想給自己編一個能夠被人原諒的理由,南宮涵的話也是他所想到的理由之一,但聽南宮涵這麼說,他心中卻生出一股反感,竟然說道:“是我帶阿三來這裏,我就是要除掉這個人,誰讓他玷汙了我們的聖河!”

阿三卻道:“是我,是我帶阿木來的。”又對阿木道:“你別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明明就是我的錯。”

阿木瞥了眼阿三,道:“不需要你為我頂罪,我可不想被這個人瞧不起。”又對執法長老道:“我知道,玷汙聖河之莊嚴,理當廢去一手,欲傷人性命,則受五蟲咬心之苦。現下這裏沒有五蟲,我便先斷一臂!”真力一吸,地上半截短刀便飛入手中,舉刀便是要削去自己那一條左臂。

南宮涵雖然不喜歡阿木為人,但若讓他眼前這人在自己麵前自裁卻是萬萬不能,搶身上前一把將阿木手腕扣住,原本阿三正在為阿木捏一把汗,但此時見他無事也終於鬆了口氣。而一旁的執法長老臉色卻始終如一塊鐵板,沒有絲毫變化。

卻見阿木怒道:“放手,我不需要你可憐!”

南宮涵道:“並非可憐,隻是就這樣斷去一隻手未免可惜,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如何說砍就砍。”又對一旁執法長老說道:“我信他已經知道錯了,就別再難為他了,可以嗎?”

執法長老在眾人心中一向鐵麵無私,但此時竟認同了南宮涵的話微微點頭。

南宮涵淡然一笑,道:“多謝。”便鬆開了那隻手。

卻想不到阿木居然再次出手,這一次他竟然左手握刀將自己的右臂齊根砍斷。

“我不欠你人情,更不需要你可憐,這隻手你碰過,我不要!”話剛說完便昏倒在地,血瞬間染紅地麵。

執法長老吩咐道:“阿三,將他帶回去。傷好了之後,將他驅逐出護衛兵團。”

阿三爭辯道:“可是他明明已經”

執法長老道:“他如果還要繼續留下來,就要再受五蟲咬心之刑方可免罪。”

阿三原本還想再為阿木爭辯,但聽到這“五蟲咬心”四個字卻再也不敢開口,他當然知道這五蟲咬心的厲害,雖然未曾親眼見過,但也聽老人們提到過,五蟲咬心是將五種毒蟲的幼卵用一種古老的方式種入人心中,待得三五日那些幼卵便能孵化,那時周圍沒有糧食,隻能啃噬人的心髒,那種苦卻不是用心可以想象,言語可以形容的。

正當阿三心下猶豫躊躇之間,阿木竟已轉醒,斷臂之傷本就連著筋骨血肉,這一斷不但斷了骨頭,連氣脈也會跟著受損,而且那麼大的傷口流血定然不少,常人若是受了這麼重的傷非得三五日不能明事,七八天無法下床。便是練過武功的人受了這樣的傷也都難免昏厥當場,但卻不想阿木居然能在片刻間就醒了過來。隻怕這不單單是因為修為,而是因為骨氣和意誌。

“我願受五蟲咬心之刑,還請長老成全。”聲音雖然微弱,但每個字都說得鏗鏘有力,不容置否。

執法長老居然破天荒的露出一絲微笑。

南宮涵當然也知道阿木為什麼這麼做,其實這裏麵完全沒有他的責任,武斷的說一句,這完全是阿木咎由自取。但見阿木在自己麵前斷去一臂,又想到這傷好之後還要受什麼五蟲咬心之苦,心下不免有些自責,甚至是愧疚。

阿三背著阿木離開了,執法長老卻留在這裏。

南宮涵當然知道他還有事要說,便問道:“長老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執法長老道:“沒事,隻是想來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而且我也想知道,你的實力究竟如何。依我看,就算剛才我不出手,他們這一招也傷不到你吧。”

南宮涵隻是一笑卻不答話,這答案顯而易見,他如何還要廢話呢?

執法長老道:“但我還是想看看,你的全力。”

南宮涵不免有些詫異,問道:“長老若有什麼話,還請明說。”

執法長老道:“我的話,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南宮涵隻道這位長老有心要考一下自己,但憑他此時修為若要全力對付一個凡人,那人如何還有命在?但既然長老開口,他卻也不知如何拒絕,一時間竟也開始猶豫起來。

執法長老似乎看出了南宮涵的心事,笑道:“我雖然老了,但還不想死,就算這雙老眼再怎麼昏花,也還不至於看不出一個能在聖河之中浸上半日半夜的人有多少本事。我隻是想看看,你的極限究竟有多少。”

南宮涵這才鬆了口氣,上前問道:“不知長老要怎麼試晚輩的極限?”

執法長老道:“很簡單,隻要你現在走到對麵的拔足婆欏樹下,以臥佛之姿睡在那裏,待你醒來之時,我便能看出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南宮涵不知道為何隻要在那屬下休息便可知道自己實力,但執法長老既然這樣說自然是有他的用意,便也沒有質疑什麼,徑直的朝河對岸四枯四榮的婆欏樹走去。然後頭向北,麵向西,的躺了下去,頭枕在右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