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淒哀,山河悲愴。天下除了段痕的傷心劍意之外,還有哪一招能夠如此憾創江湖?
“你沒有死?你居然沒有死!”陰險顯然知道段痕的死訊,但他顯然不知道段痕又一次死而複生,又一次脫胎換骨。
段痕站在場中,隻向前走了一步,陰險握劍的手居然為之顫抖。
段痕淡笑了一聲,問道:“你的他心通呢?不是可以讀透人心,你的天眼通呢?不是可以看穿過去未來嗎?為什麼,為什麼見到我卻會這樣害怕?”
陰險竟然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罪魁與禍首已經站起身來,收起各自兵器卻已退到陰險身後,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麵對這人。
陰險心道:“探子明明回報說這小子死在恨之魔章中魔恨無情之下,如何還能活命。而且此時看起來,他的修為甚至跟高於之前。難道這小子真的是鳳凰變的,可以浴火重生不成?”
南宮涵見到段痕出現也是頗為驚奇,但更多的是驚喜。
“你真的沒事了。”南宮涵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段痕道:“我怎麼會有事。但也多虧了你,保全了我的身體。”
“也更多虧了你,我才能救活他。”又有一人自不遠處緩步走來,隻見這人氣質從容,雖有一身劍氣但手中卻沒有劍,這人不是第一劍翔有當時誰?
南宮涵喜道:“連前輩也來了!”
而陰險卻道:“你居然也來了。”
第一劍翔道:“我當然要來,也好見識一下,這轉識成智之後的傷心劍意,究竟又會是怎般模樣。”
“轉識成智!”聽到這四個字,陰險的表親就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噩耗一般。
第一劍翔道:“你該不會不知道,九識方盡,得成四智嗎?”
陰險不答,他當然不是不知道。
第一劍翔卻道:“看來你真的不知道,那我來給你解釋一下。第八識阿賴耶識乃為心之所感,能通一切心,而第九阿摩羅識卻是空無一心,藏納於天地。凡是能夠蘇醒阿摩羅識的人,其實就已經有了成為神的資格,甚至更可以淩駕於神之上,成為天。原本第九識已經是終極感覺,雖然沒有了第十識,但第九識本身卻可以升華,即所謂:轉有漏諸識,得無漏四智。雖然段痕佛法修為有限,但此般際遇一切隨緣,一切隨心,他的緣到了,他的心也到了,所以他就成了。”
第一劍翔雖然說了很多,但陰險卻沒聽進幾句,而是在心下盤算:“且不說段痕這小子已經轉識成智,便是之前的他再加上一個南宮涵就已是極難對付,何況這裏還有一個第一劍翔,雖然他不願再理俗事,但也難保他會不會出手,形勢對我們實在不利。”忿忿道:“今天暫且放過你們,山高水長,咱們來日再見!”不知何時,他居然也學會了江湖上的切口。
“等等,”段痕忽然開口:“把劍留下。”
陰險心下權衡,最終卻果真將不殺立在場中,三人踏雲而去。
見這三人離去數理,料定再也不會回來,段痕也終於支撐不住,一口憋了許久的鮮血兀自噴出。
南宮涵立刻上前攙扶,段痕慘笑道:“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幾人回到屋中,段痕在床上盤膝打坐,調理傷勢,南宮涵則愛一旁守護,若是段痕一時間行差踏錯,真力走失,他也好及時出手相幫。
第一劍翔見南宮涵如此緊張,便道:“放心好了,他沒事,隻是剛剛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遭,身體還未完全複原便強行使出傷心劍意,身體一時還無法承受,稍稍調理一下也就好了。”
南宮涵卻還是有些不放心,道:“我沒事的,隻是連我大哥都說他已經死了,為什麼”
“為什麼他還會活過來,對嗎?”聲音裏充滿了笑意,顯然是那位能醫天下傷的梵天奇。
南宮涵驚詫道:“大哥,你怎麼?”
梵天奇道:“我怎麼會在這裏,是嗎?”
南宮涵點頭。
梵天奇道:“就在你離開的時候第一前輩就找到了我們,而且告訴我能夠救活段痕的方法。所以我就帶著段痕和人傑一同去了前輩說的地方。”
南宮涵長出口氣,道:“我還以為你們”
梵天奇道:“以為我們遇到了什麼不測,是嗎?”
南宮涵道:“那倒不是,隻是我不明白,為何段痕可以死而複生?”
第一劍翔道:“其實說出來也沒有什麼,隻是段痕被殺的那一天我碰巧就在附近,順手就將段痕的靈魂給拘了起來。原本我打算等那些人走了之後就為段痕還魂的,但卻不想你早我一步出手。等你離開去往魔族的時候,我便將他們三人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來替段痕還魂。但卻不想,這小子這麼經曆了一番生死,居然達到了轉識成智的境界,這倒讓我意想不到。而且也是因為你曾經用你的劍心喚醒了他的劍心,所以你們的劍心是連在一起的,他剛一複生便感覺到你有危險”
“所以我們就趕了過來。”段痕隻是盤膝坐了一頓飯的功力,此刻站起來卻已是神采奕奕。
南宮涵道:“那你們可曾看到過含鋒?”
段痕道:“含鋒,魔君含鋒?”
南宮涵道:“正是。”
段痕看了看梵天奇與第一劍翔,確定他二人也都沒有見過那位魔君,他才答道:“沒有見過。”
南宮涵猛拍了一下腦門,道:“糟了!”正當他欲多門而出的時候,卻見到莫陽正從後廳之中端著一盤剛炒好花生走出來。
二人對視不過瞬間,莫陽便說道:“你走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在這裏等你。”
南宮涵的腿卻如生了根一般,再難移動半步。
段痕道:“含鋒在哪,我去幫你找他。不管找沒找到,我都會第一時間回來通知你,你還是留下吧。”
梵天奇道:“我也一起去吧,也許那裏需要我。”
第一劍翔也道:“看來這裏是不需要我了,而且也沒什麼熱鬧可看,我看我還是走吧。”說罷便真的揚長而去,瀟灑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