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回 白色孤影(1 / 3)

第十二暗終於回到暗香居中,一路奔逃而回,即便是無敵的第十二暗也難免氣血翻騰,何況他之前還受了一記重創,雖然魔道十全讓他調換分身,但那一劍著實太狠,被分成兩半的不單單是他的分身,他有他的精氣神,雖然無形,但卻有質,那一劍不單毀了他一個分身,更傷了他的精元。

簡言之,那一劍在他的靈魂上留下了傷口。

回到這裏,這裏氣派豪華,這裏雕梁畫棟,這裏有世上最好的療傷藥。

這裏,卻冷。

那是一種原本如第十二暗這種人感覺不到的冷,這種冷的源頭來自於孤獨。原本他這樣的人不會孤獨,野心早已將他靈魂占滿。

但這樣的人卻也會受傷,受傷的時候難免脆弱,脆弱的時候,難免會想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陪在身邊。那將是一件多麼溫暖的事情。

隻可惜,這樣的事情他卻體會不到。

觸摸到那張用赤金打造的盤龍大椅,原本他的心也會為之沸騰,但這一刻,他卻感覺到冷,冷的紮手。不單單是這樣椅子,這裏的一切都變得那樣冰冷,斜坐在那張椅子上,第十二暗幾乎可以看到自己嗬出的白氣。

原本這裏還有別人,可是此刻這裏卻好像成了一座死城,除了他自己之外,在沒有別人存在。

白色,忽然出現的白色。

第十二暗裹著一件黑色的鬥篷,這人卻是一襲白衣,連頭發眉毛都是白色的,甚至是原本該鮮豔的嘴唇也是白色,就連瞳孔都是蒼白。

黑與白,在這冰冷的房間裏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受傷了,你怎麼了?”那蒼白的人問道,他的聲音充滿了譏諷,卻也充滿了蒼白。

被白色填滿會是怎般模樣?

看不到,也想象不到。

第十二暗道:“你怎麼會出來。”

這白色的人道:“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出來。我早說過,沒有我,你什麼也做不成,可你偏偏不信。是誰傷了你,什麼兵器,幾招?”

第十二暗道:“你明明知道,何必多問。”

這人道:“代天,重月劍,一招。對嗎?”

第十二暗不答,這傷仿佛很重,讓他很累。

這人笑道:“但是你知道嗎?你走之後,代天用同樣的一招對付段痕,但這一招卻被段痕破解了。你知道代表什麼嗎?”

第十二暗道:“代表什麼,代表我的實力還不及那個毛頭小子?”

這人道:“這不過是遲早的事,早晚有一天你會被那小子殺死。除非”

第十二暗道:“除非,我和你聯手,對嗎?”

這人道:“和我聯手並不丟人,畢竟是我,我怎麼說也是你的兄弟啊。”

第十二暗道:“魔族之中,除了罪魁和禍首之外,我卻還不知道又別的什麼兄弟。”

這人道:“罪魁、禍首,不過是一對廢物。對了,最近一段時間你見到過他們嗎?碰巧有一天我心情不太好,碰巧他們在那一天打翻了我的酒,於是碰巧,我就捏碎了他們的腦袋。”

第十二暗道:“為什麼?”

這人道:“什麼為什麼,原因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嗎。”

第十二暗道:“不單單是他們,還有天殘地缺。”

這人道:“整天和那樣的糟老頭子在一起,我怕你也會老的很快的。”

第十二暗道:“如果你是為了讓我無所依靠,那麼你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這人道:“我這麼做,隻是因為他們,沒有資格做你的夥伴。”

第十二暗道:“我不需要夥伴,他們不過是我的奴隸而已。”

這人道:“但你現在需要我。”

第十二暗道:“需要你,什麼?”

這人道:“你需要我的力量,如果隻有你一個人,就算你突破百番禁癸,你也無法真正的稱霸天下,因為你就算再強也始終有限。黑暗之所以選擇了屠善無間而不是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有了我,一切都會不同,隻要你我和我聯手,屠善無間根本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第十二暗道:“但我不需要夥伴,也不需要你。”

白衣人道:“你會需要的。”

第十二暗抬起頭,終於正視這個人,那蒼白到幾乎看不清輪廓的臉在這一對視間卻終於變得清晰,這居然是一張與第十二暗一模一樣的臉,除了蒼白的瞳孔之外,幾乎找不到一點差異。

“如果你想證明你是對的,”第十二暗似乎妥協了:“隻要你找到其餘兩件兵器,不,隻需要找到其中一件,我就會考慮是否和你聯手。否則,滾回到你來的地方,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白衣人道:“都是兄弟,何必做的這麼絕情。”

第十二暗道:“我們不是兄弟,我沒有兄弟。魔族之中唯一的一對兄弟不是已經死在你手裏了嗎?”

白衣人道:“對,魔族中隻有一對兄弟。但我,並不是魔族中人。”

“的確,”第十二暗道:“我怎麼忘記了,你不是魔族中人。”

白衣人道:“記住你剛才說的話,百魔劍,十日之內定當雙手奉上。”

第十二暗道:“我等著。”

白衣人離開,這大廳又變得冷清。循著不可尋的蹤跡,第十二暗居然想去找到那人離開時的蹤跡。

身上的傷已經複原,靈魂上的傷也終會複原,但當傷愈的一瞬間,第十二暗卻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期待,他竟然在想那個人,那一團連雪也遜色白。

“十天,”第十二暗喃喃說道:“我就等你十天。”

十天,有的人等得十天,有的人卻連一刻都已等不得。

梵天奇在床邊來回踱著步,眉頭擰成一團,好像一根炸壞了麻花。能讓梵天奇頭疼的人隻有一種,就是那些身患他也沒法醫治的絕症的人。而躺在床上的段痕,他卻不是得了什麼病,也不是受了什麼傷,更沒有中什麼毒。

他隻是,承受了人無法承受的邪惡。

隻是邪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