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大盛,那巨型骸骨所化之巨卵竟猶如從天外飛來!
白芒之下隻見一飄逸身形踏風而來,宛若敦煌石壁上所刻飛仙。
身形無所頓止,單手托著那一枚巨卵直衝而上,隻見此刻巨卵之上已現道道裂痕,絲絲金芒吐現,將方才被那巨手寒氣所凍結之土地盡數解凍,重現生機。隻是南宮涵仍不見絲毫生機,好像已經從裏到外凍了個通透。
一聲巨響,直撼九霄,雖震耳發饋,卻無言語能形容此般聲響。這聲音就好像第一次出現在這世上一般。再看那白色身形手中巨卵卻已破殼而出,其中竟同樣是一隻巨大手掌,比起自天空伸出那一隻手不遑多讓,隻是這一隻手純以氣聚,有質無形。那身形以手托手,這巨手仿佛自他身上所長出的一般!
雙手相抵,頓掀天崩地裂之勢,一時間風雲變色,天搖地動!而兩掌相抵,相互間不讓分毫!
“喝!”
黑暗一聲低吼,一股沉勁憤然而下,竟將那身形所托之手生生壓下丈餘,而身形亦自奮力頑抗,一聲低吼之間竟將頹勢挽回。但代價,卻是七竅迸血,臂骨粉碎!
第十暗仰看此番變數,卻心知這所謂最後的希望也不過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最後的希望,不過是為了印證這最終的絕望。
“呃!”
黑暗又自沉吼一聲,掌勢又沉一分。他到此時竟然還能發力,而下方那身形卻是強弩之末,黑暗掌力吞吐之間,那氣聚而成的最後希望卻頹然四散,化作無限流光。
光明永遠那麼美麗,
美麗卻永遠那麼短暫。
而見那白色身形此刻已是渾身透血,白衣染成血衣。血色身影直墜而下,摔在地上定然是粉身碎骨。就在此刻第十暗竟飛身而起,將那人接在懷中。
“嗯?”天空中,黑暗竟然發出一聲疑問:“你竟會救人。”
第十暗道:“救不救,他都要死。何不給他一具全屍。”低頭去看懷中這人,卻已是滿臉鮮血,根本辨不清容貌,但令第十暗驚奇之處,這人竟然是一位女子。隻是男女又有何區別,此刻雖未斷命,死也不過是早晚的事而已。
黑暗道:“你竟然也有了這悲天憫人之心。”
第十暗道:“隻是想在死前,做一件沒做過的事情,也好在死後給自己一點回憶的樂趣。”
最後的希望破滅,不死又能怎樣?
那懷中女子奄奄一息間又睜開雙眼,隻看見這最後的希望也已破滅,眼中隻有絕望。
絕望,絕望
絕望
光——芒!
不知如何,已經閉目等死的第十暗忽然感覺到身旁一熱,轉頭看去,卻見早已兩頭死絕的段痕心頭,竟燃起一股火勁!火勁蔓延全身,那涼透的血竟又一次沸騰!
隻見段痕甚至筱然騰起,傲然淩立於半空之中。火勁自其心口傷處四外流竄在其身旁盤繞不散。又不知何處一道黑氣流轉而出,與段痕周身火勁彙於一道,雖是黑氣,但卻生機無限!黑氣交織著紅火,如一黑一紅兩條飛龍環繞段痕左右。
而更令第十暗想象不到之事,那已被凍結成冰的南宮涵竟似也感覺到這一股熱浪,身上冰層升華為氣,南宮涵竟亦在重生之間!
“啊!啊——啊——啊!”
仰天一聲長嘯,本來的屍體竟然複生。而就在段痕張口之際,那紅黑兩條飛龍竟同時飛入段痕口中。隻見段痕身形一震,一道死黑之氣被段痕逼出體外,這正是段痕身上的死亡氣息!
鏘!
睜目如出劍,目光如劍鋒!
“造化!造化!”第十暗喜極忘形,大喊出聲。
卻聽懷中那女子低聲問道:“他他,這是怎麼了。”最後一個字吐出,她好像如釋重負一般。
第十暗道:“原本他體質便異於常人,後又修煉我魔道十全,隻要經曆五雷轟頂便能真正入我魔道,修煉更深一層的魔道十全。原本這一切都還未來得及,造化,造化。他在海中為南宮涵化解涅槃之時所餘火勁,又將火勁融於自身,此苦更勝五雷轟頂,當他躍出海麵之時便已是五內具焚,支撐他的隻是其不倒心念。但屠善無間卻將那心念也毀了去,卻不知不破不立,這小子又一次死而複生,此刻他已真真正正是魔道中人!”
魔道!造化!
造化!魔道!
隻見段痕翻身落地,心念一動,星傑長劍又一次飛回手中。與此同時南宮涵周身寒氣盡去,向後一躍,來至段痕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