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暗還站在暗香居正廳之中,罪天倒在一旁,身體卻隻剩下半截,帝幽冥看上去雖有一息尚存,但生死也不過在須臾之間。
“第十暗?”鬼泣道:“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解開剩下的十重封印,然後讓我殺了你。不然我猜,你也會死的不那麼心甘情願。”
第十暗道:“你不後悔?”
鬼泣道:“我隻是怕你會後悔,沒聽我的話。”
第十暗道:“我知道,你鬼泣即使在餓鬼道中也算數一數二的高手,但你以為,你比我又高明多少?”
鬼泣道:“還記得上一次交手,我輸你一招,被你毀了容貌。”原來鬼泣的臉並非天生怪異,而是被第十暗所傷。
第十暗道:“那時的我,還是第十四暗。”
鬼泣道:“那時我還不是餓鬼道之中的鬼泣。”
第十暗道:“那現在呢?”
鬼泣道:“我方才不是已經說過,要你解開剩下的封印,我會讓你知道的。”
不知緣何,鬼泣的聲音卻顯得非常平靜,讓第十暗也有些吃驚的平靜。
然後,封印衝破,破解成蝶。
第十暗終於蛻變成第一暗。
一瞬的光芒,一瞬之後泯滅。
許久又久,鬼泣從這屋子裏走出來,隻是這其間屋子裏安靜的異常,當他走出來的時候,卻也是氣定神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隻是與進去之時不同,此刻他手中多了三件武器,翻天武器。
天山巔上,段痕的劍鋒之下,紫月雙雖然未死卻已與死沒什麼差別,在前一刻段痕至少有七次機會可以將劍刺入紫月雙心口喉間,但每每到了最後關頭,段痕卻總是劍鋒一轉,不殺隻傷。原本這該是恩賜,但在紫月雙而言,這卻比殺了她更殘忍,也更讓她痛苦。
因為段痕這七劍,盡數劃在她的臉上。
花容月貌,此刻卻真的花了。
“殺了我,殺了我!”紫月雙瘋狂嚎叫,她的雙手甚至已經掐在自己的脖子上,但要一個愛惜身體打過生命的女人對自己下殺手,她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段痕道:“我為什麼要殺你?”
紫月雙顫聲道:“你不是說了,我該死嗎?既然我該死,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快,快動手,殺了我,求你了,快!”
她急著去死,段痕卻不急。殺人本就不是一劍著急的事,不殺便更不用著急。
“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好了,”段痕輕撫著無為圓滑劍刃,道:“這把劍原本是一把大凶之劍,後來這把劍輾轉落入我手,我卻發過誓不用這把劍殺任何一人。所以,你會活著,但同時還有另外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這把劍雖然無毒,但卻奇特,隻要是這把劍留下的窗口,即使愈合也會留下一道永難消退的傷疤,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件事的。”
紫月雙聽到這話卻更是害怕,若要她永生永世帶著這七道傷痕活著,當真不如殺了她。“殺了我,殺了我!”紫月雙的嚎叫已經變成哀求,她真的隻求一死。
隻是一死,段痕卻不肯成全。
背起昏倒在地的含鋒朝山腳俯衝而去,他知道含鋒的傷不清,如果再不救治他可能就隻剩下一縷亡魂了。但段痕不知道,有誰能治得了這傷。原本梵天奇可以,但是梵天奇卻已經死了,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梵天奇。
隻是除了梵天奇,天下還有誰能治這傷?
段痕忽然想到一個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個人來,但他卻還是想了。
第十暗,此刻住在暗香居中的第十暗。
大廳之中,一片狼藉,段痕隻看到第十暗立在大廳之中,便上前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竟然不知為何關心起這個人來。
第十暗不回答,段痕擺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第十暗卻絲毫沒有反應。伸出手指,輕輕在第十暗肩頭一觸,一觸即潰。第十暗原來早已不過是一具虛有其表的皮囊,內裏卻已幹枯如沙。
“是誰?誰能殺的了第十暗?”段痕在心中泛起了嘀咕,卻又想到背上含鋒已耽誤不得,當下便欲離開,卻聽到一奄奄之聲喚道:“慢些。”段痕轉過身,卻見說話的竟然是匍匐在一旁,幾要斷氣的帝幽冥。
見其還有活氣,段痕登時衝上前去,將其扶起,正欲為其療傷之際,帝幽冥擺手阻止,卻強提起一口真氣,說道:“已經沒用了,你就不了我。第十暗讓我告訴你,小心餓鬼道的人,小心黑暗。在他的龍椅下麵有個暗格,裏麵是魔道十全和百番禁癸的修行法門。”聲音雖然微弱之極,但一句話間卻幾乎沒有停頓,因為他害怕停下來之後,就再難提起第二口氣。此刻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終於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