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早早的就預訂好了位置,是一個靠著湖的窗位,悠揚的音樂隨著湖中的水柳時起時伏,讓人有些浮躁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兩人彼此都吃著自己的飯,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雖然沉默,但是卻毫不維和。
“你記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霍天停下手中的筷子,喝了一口水問她。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即使再平凡庸俗的動作,出現在他的身上,也無不透露出一股尊貴優雅。
“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道,認真想了想,今天既不是中秋節也不是國慶節,她還真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
霍天麵色有一閃而過的溫怒和不悅,她怎麼可以忘的這麼幹淨。
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說:“今天是我和你結婚一周年紀念日,也是音兒的忌日。”
他說的很平靜,隻是那雙冷漠如冰的眸子卻已經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
顧南傾拿著筷子的手有些僵硬,嘴裏的美味此刻卻味同嚼蠟,難以下咽。
顧南傾收回夾菜的手,用筷子戳碗裏白花花的米飯,突然覺得就算是那米飯,也亮的刺眼,刺的她眼睛一陣一陣的酸澀。
是啊,他和她結婚一年多了,當年顧南傾含著淚用帶血的手把結婚戒指塞到她手裏,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輸了。
她還記得,他和她結婚的時候,主婚人問他:“無論平窮富貴,無論生老病死,你都願意愛她嗬護她一輩子嗎?”
那句話落地,他沒有抗拒,隻是靜靜的說:我願意。
交換戒指時,她將她的手給他,他卻半天沒有任何反應,氣氛有些尷尬僵硬,他一直沒有將戒指套進她的手上,他帶著那玫戒指,說:你不配擁有這麼戒指。
那一場婚禮,她不僅成為了殺死他新娘的惡毒女人,還成為了史上最尷尬恥辱的新娘。
那一場婚禮,她臭名昭著,無論走到哪裏,都如同過街老鼠一樣。
“她的忌日”
顧南傾低喃了一聲,眼鏡下的一雙水眸竟有些落寞和悵然,她的忌日居然就是她的結婚紀念日。
嗬嗬可悲。
顧南傾自嘲的笑了笑。
霍天隻靜靜的看著她,一頓飯,兩人的心情都已經沒了,反正他們都不是同一路人,遲早都是要離婚的,什麼心情不心情的都無所謂。
“霍天。”
顧南傾突然抬起小臉,一雙水眸定定的看著霍天。
霍天沒有回答,隻是喝了一口水,白開水,清水,就像他和她的關係一樣,喝在嘴裏有些澀。
“你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願意相信真相!”
顧南傾聲音響起,她的聲音一向很好聽空靈幽寂,給人仿佛一種找不到著落點的感覺。
霍天也看著她,兩人的眼睛在空中對視,一個清冷真摯,一個冷漠如冰。
“我若相信自己的眼睛還要真相做什麼。”
霍天淡淡的說。
那一年,他說過要讓音兒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要給她一場盛世婚禮。
一輛又一輛黑色霸氣的轎車足足有五十輛,直直駛向顧家大宅。
那一場婚禮,他足足籌備了有兩個多月,堪稱全a市最豪華奢侈的婚禮。
當他幸福的去接自己的新娘的時候,他卻看見顧南傾剛好將一把鋒利的剪刀插進音兒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