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嫿兀自想著,門外已經響起了一陣汽車聲,她往外看了一眼,立刻把車拉熄了,偷偷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麵。
在兩排法國梧桐後麵,那明亮的路燈下麵,她一眼看到了小金,她坐的不知道是誰的車,隻看到了一個側影,似乎是一個個子很高的男生,她下了車,衝那個男生揮了揮手,便進了屋,而那輛車卻在原地待了好一會兒才開車離開。
景嫿對於小金的一些事情已經有些越來越無法掌握的錯覺。
比如現在她不知道那個男子是誰,也不知道小金為什麼有這麼重要的事情去跟她說。
一個晚上過去,她想了很多很多,直到淩晨天亮的時候她才恍恍悠悠的睡過去。
她是在手機的來電鈴聲中被吵醒的。
“大小姐,我找到綁架魏廷的人了!”魏朝在那頭聲音沉悶。
“是誰?”
“她想請你過來說話!”魏朝的聲音異常的悶,悶得景嫿的心都覺得好似被緊緊地揪住了,她沒有辦法坐視不理,立刻起床換衣衫,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開車出門。
看到她出去,小金隨即跟到了花園子裏,拿出手機來撥了一個電話。
“喂,我看到她出去了,你們可以過來了,對,房產證我都已經拿到手了!”
電話打出去之後,很快景氏別墅裏就來了一群人。
領頭的便是駱可可,她穿著一件杏色的風衣,長長的卷發披在肩上,染得是金黃的顏色,濃妝淡抹打扮得很是好高貴。
“這房子你現在倒是能作主了!”駱可可笑嘻嘻地看著小金。
她這顆棋子已經布在景嫿的身邊好久好久了,久到她甚至有時候都已經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
而就在她以為她已經完全沒有了作用的時候,她突然給她送來了情報,而且還是有關景嫿要收拾她的情報。
一旦掌握了那麼,駱可可還怎麼可能平靜以待,她立刻出手,把小金牢牢地籠絡在了身邊,先給了她一大筆錢——反正現在她已經在名義上跟段氏老頭結了婚,他們家有的是錢給她揮霍。
再者說了她手上還握著景氏那麼多股份。
“這房子你想要多少錢?”駱可可看了一眼熟悉到極點的別墅,眼裏閃著一抹準備到極致的光澤。
從她小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這棟別墅的那時起,她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自己要是能夠成為這裏的主人那該多好。
這一想就想了快二十年了,她以為她永遠都不可能達到這個願望了,畢竟,就算景氏全垮了,她相信以景嫿的為人她也不會賣掉這棟對她來說有著特殊含義的別墅,而且,退一萬步說,她就算想要賣掉她,可能也絕對不會賣給也。
但是……她有了小金就不一樣了,她拿到了景嫿所有的授權,有些是景嫿清醒著的時候被她用很快的手腳替換下來的合同,還有的根本就是趁著景嫿有時候喝醉了采用欺騙的方式簽下的,小金這手段可以說是有些實在拿不出手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兩個女人都不是追究這些細節的人,他們隻在乎結果,而現在這棟別墅從小金的手裏易主,房主成為了駱可可!
而此時的景嫿卻正在她以前去過一次的城中村。
在這裏她看到了當初她心軟之下答應過要幫助的學生。
他穿著一身破爛肮髒的校服襯衫,身上背著一個碩大的書包,看得出來書包很重,他彎著腰,已經將所有的重量都壓到了背上,可是他還是穩穩地把它背了起來,然後硬挺著站到景嫿麵前。
原本景嫿看他以前麵龐長得還挺清秀斯文的,可現在眉毛深鎖雙眼血紅,鼻頭也紅著,嘴唇蒼白胡子拉茬,整個人顯得很是憔悴。
這個時候的他跟上次的他,精神狀態完全不相同。
景嫿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可他突然大笑一聲一下子扔了書包,從校服口袋摸出一把小型水果刀,“唰”地立到了景嫿麵前,惡聲惡氣地道:“不要亂動!”
景嫿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她不由皺眉,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柳文程,魏廷真的是你綁的?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那樣做是犯法的嗎?”
他還隻是個學生啊,正在讀高中的學生,祖國的花朵,社會的希望,他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嗎?
“我不想幹什麼,你們害了我爸爸,害了我媽媽,我不會放過你們!”柳文程咬著牙,舉著水果刀的手離得景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那道鋒利的尖刀抵到了她白嫩的脖頸上。
景嫿卻來不及抵擋,隻顧得上問他:“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傷害過你爸爸和你媽媽?”
要說傷害,也是他爸爸傷害了她和霍言沉。
要不是他爸爸那一刀,霍言沉也不會受傷,他不受傷的話,後麵也不會失憶,很多事情也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景嫿已經聽得一頭霧水了,可是柳文程卻好像一絲都不察似的依然瞪著眼睛十分堅定地認為那件事就是她幹的。
景嫿腦子裏突然轉過了好幾個想法,有些事情往往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像柳文程這樣的小孩子,他世界觀都是不健全的,之前他媽媽在他身邊時,他還能聽她的話,可是現在這個雜亂的小院子裏再也沒有他媽媽的蹤影,也不知她去了哪裏,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