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鐵青地像一塊黑曜石,邁著堅定的步子走進來,周遭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場。
江亦歌後背頓時冒出一層涼氣,壞了,怎麼把這個大魔頭給忘了。
沈星棠經過江亦歌身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警告的目光,還帶有濃濃的威脅。
他竟然瞪她!
沈星棠並沒有在江亦歌身邊停留,徑直走到了老爺子的書桌前。
沈老爺子不解:“她為什麼不能答應?”
沈星棠將手中的孕檢單擺在沈老爺子麵前:“因為,她懷孕了。”
沈老爺子驚了一下,顫巍巍地老手拿起孕檢單,猶疑地問:“是沈……”
“當然是沈家的!”沈星棠擲地有聲,雙手插兜,站在老爺子身側,將目光緊緊鎖定在江亦歌身上:“她已經懷有沈家的種,所以,她不能走。”
在沈老爺子詫異的目光中,江亦歌恨不得將沈星棠碎屍萬段。
這個人簡直是陰魂不散,她剛剛馬上就能擺脫困境,居然又被他攥在了手心裏。
江亦歌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兔子,不管如何跳脫,都在獵豹的掌控範圍之內。
沈老爺子質問江亦歌:“是真的?”
沈星棠深邃而淩厲的目光死死釘在江亦歌身上,她緊緊咬住銀牙,垂在兩側的雙手也握緊成全,指甲在掌心刺入一個一個的月牙,終於說出口:“是。”
沈老爺子沒料到她居然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他沉默片刻,退了一步:“既然如此,你就先搬進沈宅,好生養胎。其餘的事,以後再說!”
老爺子一天之內受的刺激太多,早就分身乏術,拄著拐杖離開了書房,沈星棠畢恭畢敬地說道:“是,父親。”
老爺子走出去之後,書房隻剩下江亦歌和沈星棠兩個人。
午後的陽光正好,白色的窗紗翻動,可是江亦歌卻無暇欣賞,充滿怨念的眼睛毫不留情地瞪著沈星棠:“你夠狠。”
沈星棠微微扯了下嘴角,揚起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弧度:“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就是愚蠢。”
江亦歌的臉色忽紅忽白,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因為氣憤而顯得富有神氣,她的拳心緊緊捏著的東西,讓沈星棠好奇。
沈星棠無視江亦歌的抵觸,從她的手中抽出袋子,打開隨便掃了一眼,冷不丁地問道:“你母親打算什麼時候去醫院?”
江亦歌沒好氣地說:“後天。”如果能拿到那筆錢的話。
沈星棠什麼也沒說,將東西裝好,把袋子拍在了江亦歌的胸口。
他從她身邊經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重重碰了下她的肩膀。
一陣好聞的味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沒有什麼名貴香水的味道,而是聞上去很讓人舒心的味道。
江亦歌一個趔趄,抱著手提袋,怒視著他:“你!”
沈星棠低下頭在她耳畔說:“昨晚從這離開,你送我的外號,我可沒忘記。江、亦、歌。”
如大理石塑像一般的完美側顏,語氣卻如同鬼魅一般。
江亦歌不由打了個冷顫,飛速在腦中翻騰著昨天喝醉後發生了什麼事。她很快想到了自己好像跟沈清和說沈星棠是一頭大蠢驢。
天哪,她怎麼能這麼傻,那可是沈家叔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