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寒子!”綺陌驚醒無寒,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說著,他將靈夢鏡遞還給他,道:“這鏡子隻有巫女才能發動,而且還有很多詭異的法術,後麵記載著是巫女術的法訣,你自斟酌吧。”
無寒木訥的接過古鏡,鏡中人還是一樣的憔悴之極。
“他會不會變成女人?”臨走時,他聽見花影幸災樂禍的問綺陌。
鞭炮聲不絕於耳,無寒靜靜的在突然間變得繁華的街道走著,他不明白為什麼相思將她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
她不是恨自己嗎?不是不想去救自己今世的情人嗎?難道真的是想把自己變成女人,也嚐一嚐那愛恨的滋味?
無寒止步,不知不覺的他走到城中寂靜的一角,似乎心底也不喜歡這場喧鬧的煙火慶宴。
不遠處,一身白衣正在將紙錢扔在火盆中,此時火盆裏的火已經很大了,烈焰不時的舔舐著她的慘白的手,但她卻還無感覺,依然往火盆裏扔著紙錢。
不知為何,無寒看到這個場景時,總想起一個舉哭喪棍人不停的撒著紙錢,為亡靈引路並且驅散無主的孤魂野鬼。
無寒輕咳一聲,走向前輕道:“白幽靈,你在幹什麼。”
白幽靈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扔著紙錢,道:“祭奠!”
“你的親人?還是……”
“黑厲鬼。”
無寒一息,轉身欲走,身後白幽靈卻道:“無寒子,你能不能告訴我,除了扔紙錢外,還能怎麼表示對一個逝去的人的想念。”
“哭。”無寒不假思索的說道。
“除了哭呢?”
“和他一起死去!”
白幽靈重複著這句話,無神的起身,似乎這是個好辦法。
無寒心驚,忙道:“你不必如此,黑厲鬼不是修羅門的人嗎,他若是不死,我們不就……”
“你不懂的,”白幽靈打斷無寒的話,道:“我們本是兄妹,關係極好,每日都在一起,我從不吃人皮,而他隻吃我剩下的人皮。但後來他為了我不受詛咒之苦,投奔了修羅門,此後我們便不再交往。現在他受了詛咒之苦,墜入死神澗,而我卻不會悲傷了,這該怎麼辦?”
無寒苦笑一聲,後背已經涼了一片,隻得笑笑,道:“你念一首悲傷的詩,或許能找到悲傷的感覺。”
“詩是什麼?”白幽靈驚訝的看著他。
無寒還未說話,一陣怪異的風猛然刮起,將火盆吹翻,刺耳的火盆滾動聲響後,掀起漫天的火星如縈繞的孤魂一般。
無寒和白幽靈互看一眼,雙雙化作兩道光澤,衝天而去。
前方五道光澤極快的往白森林外衝去,無寒和白幽靈都心知肚明,這幾日經常有一些前來尋寶的修仙人往回撤,為此白森林也停住了陣法,以便他們早日離開,兩人跟在他們身後,也隻是想確認別讓他們突然轉身,衝進城。
突地,前麵一道光澤轉向衝向城,其餘四道光澤並沒有變換方向,徑直朝白森林外疾馳而去。
無寒和白幽靈也是猛然轉身,朝那道光澤衝去。不知為何,那道光澤轉向後,速度竟慢了下來,似乎受了傷,整個身體搖搖欲墜。
幾個瞬間,兩人便追了上去,白幽靈撲的一聲,化作漫天飛蛾,直衝而去。
前麵那人也感覺到危險,身形晃動,鑽進近處的白森林中。
無寒和白幽靈落地,兩人一左一右的上前夾擊,前麵那人沉沉的喘息聲在不斷的暴漏這他的位置。
兩人互看一眼,一左一右呼嘯的撲了過去。
那人就在眼前,沒有反抗,顯然受傷頗深,無寒心中一怔,即使在夜裏,熟悉的眼神也讓他刹那間認出那人竟是雲輕。
白幽靈雙手似刀,轉眼便要取了雲輕的命,這電光火石之間,無寒手上用力,將雲輕猛然往後拽了幾寸,接著翻身背在身後,禦紙遠遁,扔下一句話,“你敢追來,我就殺了你。”
白幽靈顯然沒有意料到無寒突生變故,愣了片刻,看著深邃的叢林,終究是吃過無寒的虧,咬了咬牙,沒有追去。
叢林中,一片空地,無寒輕輕將雲輕放下,言道:“你不必擔心,我沒有什麼陰謀,隻是想報答你在冰寒雪山時救了我一命。”
雲輕喘息著,怒道:“我沒有。”
無寒卻依然說道:“若不是你暗暗傳神給我,我根本不可能預知人麵鼠的偷襲,說不定現在早已橫屍荒野了,所以我要謝謝你。”
雲輕冷笑一聲,道:“我對你的轉心術又中斷了,那你豈不是更了解我了?”
月光如水,在兩人中間橫下一道溝壑。
無寒毫不回避,點點頭,“是啊,我知道你一直對那個傳說耿耿於懷,有時更是恨不得將我一刀兩斷。”
雲輕忽的怔住了,她的心思他已然全知道了,那麼結果呢,會不會是和她想的一樣,也是個悲劇?
“那你想怎樣?”雲輕的聲音突地變得很輕,似待嫁的嬌羞女子撞見了她的意中人一般。
月光劃過無寒冰冷的臉麵,將臉頰上那道傷痕照的清晰可見,他言道:“既然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為何還要救我。”
“啪”的一聲輕響,一根柳枝隨著無寒冰冷的話斷開了,雲輕眼睛又浮上了一層冰寒意,冷道:“我隻想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