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鍾之內就敲定了一件雙方父母見麵的大事,封夏在一旁默默圍觀了全過程,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歎。
第一,她爸在她媽麵前,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弱爆了……
第二,血脈相傳,她在司空景的思路和決策前,也毫無還手之力……
第三,這女婿和嶽母,果然是越看越順眼的存在……
…
接下去在美國的一周,司空景帶著她,去他曾經就讀的學校逛了逛,再帶她去了洛杉磯的環球影城以及其他幾個好玩的地方,其餘時間,兩個人便窩在公寓裏甜甜蜜蜜地過二人世界。
因為這次兩人的出遊,完全就是正大光明的狀態,所以悄悄回國之後,她發現整個新聞媒體的版麵,幾乎已經全被他們蜜月旅行的新聞給轟炸了。
“司空。”她掃了一眼她微博裏幾十萬條評論和轉發,看向一旁幫她在削蘋果的司空景,“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發表個什麼聲明?”
畢竟現在是正式複合、今後也一直會在一起的狀態,她心裏一直很清楚這麼多年來粉絲對他們兩個的尊重和喜愛,她總覺得應該給所有人一個鄭重的交代。
他削完蘋果,淡定地用刀切成小塊,“如果你願意,過幾個月你就能懷著寶寶走出去讓狗仔拍一張,那就是最好的聲明了。”
“我是在很認真地問你好嗎……”她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無奈地撇了撇嘴。
他將蘋果喂給她,“我也是在很認真地回答。”
她臉一紅,嘴裏很小聲地嘟囔了幾句,又歎了口氣。
他讓她仰麵枕在自己腿上,撫開她臉上的碎發,“其實這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
“嗯。”她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是很擔心,因為明天晚上就要和你爸媽見麵了……”
她可是沒忘記,六年前那頓尷尬的晚餐。
“怕什麼?”他低頭望著她,勾了勾唇,“如果我在你還不放心,那你爸爸在,你總得放心了吧?”
她“噗嗤”一聲,抱著他的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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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景把吃晚餐的地方定在了一家傳統的中式餐館,晚上六點半,兩家人齊聚、坐在了餐桌邊。
封夏再見司空景父母,多少有點緊張,況且司空景還特意把她的位子安排在了他媽媽旁邊。
她很乖地先叫了人,接下去還給他爸媽恭敬地沏了茶。
“小夏。”所幸他媽媽似乎對她的態度要比第一次的時候轉變了不少,算是和顏悅色地望著她,“好久不見了,這幾年還好嗎?”
她剛想開口回答,那邊封卓倫的聲音就立刻響了起來,“我家夏夏好得很,這幾年吃得香、喝得辣,天天有男孩子到我們家門口來追著她……不過不知道中了什麼的邪,她對誰都是不理不睬。”
這第一次見麵就猛地一刀甩上來,還把司空景比作了邪,司空爸媽的臉色一下子就有點僵硬。
這個時候恰好服務生推開門進來上菜,等菜全部上完,封夏長籲一口氣、起身夾了一些菜到司空景父母的碗裏,想緩和一下氣氛。
司空景也同樣照做,給容滋涵還有封卓倫夾了菜,封卓倫吃了幾口,卻又幽幽地開口了,“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我聽到的一件趣事。”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封夏盯著自家老爸、心裏隱約升騰起了不好的預感。
“好像說是一戶人家,因為男方父母比較信風水命相和八字,逼自己兒子跟女朋友分手,最後小兩口被逼得沒辦法,吵啊鬧的,最後連女孩子肚子裏懷著的孩子都掉了。”
封卓倫喝了口茶,說得情真意切,“不過我一直聽聞小景的父母你們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大學教授,肯定不會信那種封建迷信的,我們家夏夏肯定要比那個女孩子好命許多了……是不是?”
封夏已經無力回天,哀怨地看向身邊另一側的司空景。
卻見司空景還是淡定如初,聽著封卓倫這麼明嘲暗諷的,嘴角竟隱約還有一抹極淡的笑。
司空爸爸說道,“嗯,風水命相雖然也有一定的道理和準確性,卻還是以現實的情況為準。”
封卓倫垂眸喝了一口茶,隻抬了抬眼皮。
“對了,我聽小景說,你們有在設想要在S市建一個你們大學的研究所。”容滋涵微微笑了笑,“我雖是在法院,但政府這一塊我也有一定的人脈,土地劃分的問題如果你們有需要,可以隨時讓小景告訴我。”
司空景父母這時對視一眼,司空媽媽思慮片刻,朝容滋涵和封卓倫舉杯道,“那就麻煩了,多謝你們。”
司空景也淡定地舉起杯子,“伯父伯母,也多謝你們願意將夏夏交給我,如果她進了司空家,我爸媽和我,一定都會對她如同自己家人。”
“對嗎,爸、媽?”他頓了頓,又看向自己的父母。
封夏在一旁已經看得膛目結舌了。
她爸媽加上她男人聯手起來,真的是太可怕了……
…
之後直到結束的餐桌氣氛,倒還一直算是融洽,兩家長輩相敬如賓,封卓倫也沒有再給什麼難堪。
結束的時候,容滋涵婉轉表達了邀請司空景父母再來S市的意思,便和封卓倫先行離開,司空景則開車和封夏一起送他父母回住的酒店。
“伯父伯母,我爸爸這個人,他就是這樣的,如果剛剛他說的話讓你們有什麼不舒服,你們不要太在意。”司空景去地下車庫取車,她站在門外等著,邊低聲對司空景父母抱歉地說。
司空媽媽聽罷,看向她,“你爸媽說這些話,其實都是情有可原的。當年我們對你,真的算是主觀性地太過苛刻。”
她心下一怔,抬起頭。
“我這幾年有想過,小景他這五年沒有回過家,也極少有電話打回來的根本原因是什麼。”司空媽媽的臉龐上有一絲苦笑,“我們從小越是希望他做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按我們的意願去做,可是現在想來,他每次自己選的路,卻也總能走得很好。”
“五年前我們因為你的身份等因素拒絕你,希望他和你分開,可他算是用這整整五年的時間清清楚楚地告訴了我們他對你的心思,我們無法視而不見。”
他媽媽輕歎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和,“我們也老了,你爸媽有多心疼你,我們也有多希望小景能夠開心。”
她能感覺到,他媽媽的語氣裏,是真的含著一絲釋然和包容。
可憐天下父母心,有可能哪怕曾經再固執、反對得再激烈,可是後來總會想到,這既然是自己兒女喜歡的人,也總有閃光處、值得他們去接受。
“我和司空爸爸,都會試著更了解你一些,最近我們經常會來S市開學術研討會。”司空媽媽笑了笑,“跟你父母比起來,我們真的算是太落伍閉塞了,總得也轉變一下思路。”
她心底感激,半響,也笑,“我一定會和司空一起多陪伯父伯母,我也會讓你們知道我能為他做到的好。”
…
送司空景父母回酒店後,兩人開車回司空景的公寓。
回到公寓,她懶洋洋地趴在沙發上,任由他給她按摩肩膀,“這一關,算是過了嗎?是不是有點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