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路也朝辛文月看過去,此時辛文月正在低頭幫景灝整理衣領袖口,完全不在意這邊的樣子。
“你是怕她?”許白路問。
“總該避嫌。”
許白路站起身,走近我一步,說:“君笙,你似乎還有怨氣。”
我咬牙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我明日婚禮,何來怨氣?”
許白路微微勾唇:“你歡喜便好。”
轉身既走,不知是我幻聽還是許白路真的說了,我聽到那句久違的:“君笙,我還喜歡你。”
眼淚嘩啦啦的掉下,小思念被我牽著快走,她嚶嚶不悅:“媽媽,我還想跟景灝玩呢。”
第二天,婚禮如期舉行。婚禮盛大,賓客眾多,人人麵上笑意盈盈,尤以席沐陽最甚。
我終於嫁了人。
酒過三巡,舞畢三朝,宴會一直持續到半夜還未散去。
我喝多了酒,醉倒在換衣間,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被人打橫抱起,我朦朧睜開眼,看到之人居然是許白路。
我掙紮著自他手臂上跳下來,歪歪扭扭站都站不穩,伸手揮起在他臉頰上打了一下,我恨恨地說:“許白路,你幹嘛又來招惹我?你幹嘛還出現在我麵前?這麼多年,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你了,可是,可是,你一出現,我所有的放下都不存在了,都土崩瓦解了!許白路,許白路,你是不是有毒!你是不是有毒!”
“君笙?”
“別說話,許白路,抱抱我好嗎?抱抱我好嗎?就一下,就一下我們就斬斷過往,明天開始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君笙?!”
“許白路,你抱抱我!”
“君笙,你醒醒,我是席沐陽。”
“……”
我眼睛瞬間清明起來,這才看到一直抱著我的哪裏是許白路,而是真真切切的席沐陽,這麼久以來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席沐陽。
“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許白路呢?許白路呢?他怎麼沒來尋我?怎麼你會在這裏?”
席沐陽一把將我拉到他的懷裏緊緊地箍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沉聲說:“許白路他怎麼會來?你們這段情,從始至終不過隻有你自己執著放不下。”
“君笙,許白路早已不是當年的許白路,可你,還是當年那個癡情傻子,這對你不公平,你知道嗎?”
我默默不做聲,席沐陽卻不肯住口,往日裏都舍不得說的話今日看樣子他都要說出來了。
“君笙,我知道你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許白路,可你知道嗎?我席沐陽的心裏,這麼多年以來,也都隻有一個鄒君笙。你為許白路而生,我又何嚐不是?這些,你都明白嗎?你都看的到嗎?!”
我為許白路而生?
鄒君笙,為許白路而生,那席沐陽呢,是不是我生長道路上的一抹溫陽?
這麼多年,席沐陽對我禮敬有加,從來不曾強迫過我什麼。就算今天是我跟他的婚禮,他見我如此,也沒有發火,所說的話,卻是無比的淒涼悲苦。
我對席沐陽,到底是虧欠良多。
許多年前,是許白路牽著我的手走出了我媽婚禮的換衣間。許多年後,在我自己的婚禮上,席沐陽將我抱出了換衣間。
就如同那年,我被許白路牽著,一下子就被他牽走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