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很有耐心,每個人都把自己往最深的深處藏,隻為了自己第一次出手時的出其不意。
以二對十一,也許不止十一,樹林外還有數百人馬準備著隨時衝入圍殺,這就是洛雲夕和白墨軒所麵對的真實。
對方的目前為止顯露出蹤跡的十一個高手,每一個的身手可能都不在洛雲夕和白墨軒之下。
雙方都在等待著日懸中天,那是洛雲夕派人前來收取贖金的時間。
地上的斑駁樹影一點點縮短,隻要樹影縮短到大樹的最下方,雙方或許就會交手,馬上就會有人死傷。
“嗒嗒”的馬蹄又響,十一名高手立刻緊張,驟然提升的殺氣激得本來停留在樹上的幾隻鳥兒驟然飛起,嘰嘰咋咋的叫著飛向遠方。
殺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緊張的心已經在一瞬間恢複了平靜。
一匹馬終於從樹林外走來,馬上人卻是一個麵白如玉一身似乎毫不沾染煙火氣的白衣書生。
書生一隻手拿折扇,一隻手握書卷,背背書簍,正在搖頭晃腦的高聲誦讀。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馬蹄嗒嗒,春寒料峭,這書生衣著單薄,隻穿了一件雪白長衫,卻好像還熱得難受,不時的用手裏的折扇扇上兩下。
書生胯下的馬卻是一匹駿馬,通體通紅,透著股濃濃的血色,馬頭高昂,一股倨傲之氣撲麵而來。
書生很快來到第一個高手藏身的大樹下,也不見他以手帯韁,駿馬卻自動停下。
書生又用兩隻腿使勁夾了夾馬腹,那駿馬卻裹足不前,隻是一個勁的刨蹄子。
“你長得倒也神駿,誰知道卻是個憊懶家夥,走不幾步就要謝謝,你讓我何時能夠到達京城。”書生罵罵咧咧,卻也無可奈何,隻好把書和扇子一起丟進背後的書簍,雙手抱著馬鞍爬下來,依著大樹休息。
駿馬也似乎知道靠著樹休息比較舒服,也走過去看著那棵大樹懶懶站立,書生又罵了駿馬兩句,最後又無可奈何的從書簍裏拿出剛才那本《論語》開始誦讀。
樹林寂寂,隻有書生的朗朗讀書聲響徹其中,構成了一幅獨特的意境。
又過一時,車輪軲轆聲傳來,以為農夫推著一輛獨輪車而來,車上坐著倆孩子,看樣子隻有十二三歲,卻不肯下來走路,隻管坐在獨輪車上說笑。
農夫看見書生在讀書,忍不住教育兩個孩子說道:“你看看人家,行路都不忘讀書,你看看你們,坐在車裏也隻知道閑話。”
其中一個孩子說道:“沒辦法,誰讓我是你兒子呢?你既然把我給造出來,你就得養我,就得推我。既然有你養我,我幹嘛還要去讀書,還要去識字?”
另一個孩子也說道:“是啊,我們既然能坐車當然不會去走路,我們既然能不努力也活著,幹嘛要去努力?”
農夫聽了,竟無言以對,隻好說道:“好吧,不過現在我累了,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