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線索, 選手陸續開始活動。不知什麼時候,大家已經默默組好隊,葉天和周舟看對了眼,吳曉紅和李曉明兩情侶一起, 小丁和孫悅蘇菲兩美女一起, 然後彼此間一個眼神的肯定,將托盤一收拾, 迅速從食堂出去。
顧燁他們落到最後。顧燁給錢飛拿餐巾紙擦臉, 錢飛沒哭了,但眼睛還是紅的, 他抽抽搭搭地說:“都是我不好, 拖後腿了。”
顧燁並沒有怪錢飛的意思,他掃了食堂一眼, 說:“跑那麼快有什麼用?知道地方嗎?”
顧燁這麼一說,錢飛這次明白過來,問顧燁:“哥知道地方嗎?”
顧燁搖頭, 但胸有成竹地攔下了一位同學。
他現在越來越熟悉這個遊戲的套路,如果現在不觸發條件,他們找不到醫務室的所在地。所以其他人雖然跑得比兔子還快,但一出食堂門,就成無頭蒼蠅,最後也隻有空手回寢室的份兒。
被攔下的同學端著一碗牛肉麵,麵無表情地看著顧燁,顧燁問:“請問, 醫務室在哪裏?”
同學脖子轉了一圈,指了一個方向,說:“喏,這條路一直走,外麵掛了牌子。”
隻一頓飯的功夫,天色已經透黑。
沿著那條走廊,顧燁漸漸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他突然抬頭,看見頭頂是一排白熾燈,白熾燈並成一長列,一直到走廊的盡頭。然而燈是聲控,所以隻有當他們走到的地方才會有燈光,而身後和前方,永遠是黑暗。這種感覺似乎是大海裏漂浮的一艘小船,被未知包圍。
顧燁感覺到錢飛非常害怕,是那種一抽一抽的害怕,錢飛似乎就是一個很膽小的人,不管是欺負人的小太妹,還是半明半滅的走廊,對於他來說都如噩夢般恐怖。錢飛拚命向他靠近,但又不敢貼得太緊,小心翼翼地,像一隻受過傷害的小動物,顧燁拍了錢飛的後背一把,說:“別怕,你是男孩子,要勇敢。”
錢飛什麼也沒說,隻是縮了縮腦袋,加快腳步。
大概走到了長廊盡頭,顧燁突然看見轉交處的一間辦公室,房間外掛著銀色的名牌——醫務室。一盞孤燈微弱的照著漫長的走廊,讓這間醫務室看上去充滿了故事。
錢飛小聲問:“是這裏嗎?”
“錯不了了。”顧燁看著名牌答道。
顧燁伸手握住門把手,心怦怦跳。他回頭看譚林,譚林站在他背後,對他微微點頭。
顧燁屏住呼吸,逆時針旋轉,門開了,門內是醫務室的標準擺設,一張辦公桌,一麵冷櫃,兩張病床,和一麵將病床隔開的淡藍色床簾。窗戶是緊閉的,淡藍色的窗簾整齊的束在窗戶兩側,窗外的月光將床簾的影子投射在牆壁和地麵上。
顧燁踩著細碎的影子走進房間,迎麵而來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兒,他抹了一把桌子角,沒有灰,“就這兒了。”
譚林徑直走向醫藥箱。
顧燁問:“你找什麼?”
譚林從醫藥箱裏翻出繃帶和雲南白藥,半晌蹦出兩個字——“你手。”
顧燁差不多忘了手上的傷,譚林一提,這才低頭看,手背上的那團餐巾紙上血已經透出來了。這一似曾相識的場景讓顧燁不由覺得好笑,上一輪譚林又是給他包紮又是給他縫肚子,現在又是幫他止血,兩人這關係,也是真是小丁所說的——孽緣。
顧燁不想又麻煩譚林,幹脆搶過繃帶,說:“我自己來吧。”
譚林沒鬆手,反而握著他手背,捏了他一把,痛得顧燁一哆嗦。
顧燁看見孤譚林的耳尖動了一下,他可以肯定,譚林就是故意的。
“你捏我幹嘛?”顧燁氣道。
譚林說:“沒有。”
顧燁對譚林如此不要臉的理直氣壯所折服,竟然弱了氣勢,小聲道:“還沒有,明明就是故意的。”
譚林抿了唇,裝作什麼也沒聽到,將他的手攥得跟近了些,道:“放鬆點。”
顧燁隻能放棄,伸平了手背。他也算是摸清楚譚林的脾氣了,譚林雖然什麼也不說,但臉色真不怎麼好看,明顯在生氣,雖然他也不知道在氣什麼,剛剛那番鬥毆,譚林在一群小丫頭片子麵前,可半點虧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