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發生在這裏的事情其實已經在現實中發生過一次了?”阿美問道, “他虐殺了這麼多動物,然後他開始想嚐試一下更大一點的東西……”
顧燁沉默半晌,說:“不排除這一可能。”
阿美捂了下嘴,不可置信道:“這麼說, 我們一直和一個反社會住在一起……”
顧燁說:“我們總以為反社會人格會很與眾不同, 事實上,即便有一個這樣的人站在你麵前, 你也認不出來, 他們其實和普通人一樣,甚至比普通人更討人喜歡, 因為他們不在乎法律和道德, 像變色龍一樣模仿其他人。但,”顧燁頓了頓, “但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我們……”
“我們還沒有證據,”葉天不耐煩地打斷道, 他是醫學生,對心理學方麵的知識也有所涉獵,“這就是一個死局。證據?不存在的,反社會人格不需要什麼觸發條件,他就是天生的,他甚至可能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甚至可能結婚生子,他基因裏帶的東西和我們不樣, 他們的行為根本不需要理由。
“他的動機可能沒有理由,但他的行為有,”顧燁解釋道:“至少二樓的那些活標本有。”
大家不在說話,但也沒有更多的思路。他們又看向王德輝,王德輝依然在打遊戲,他定在沙發上,像一隻圓土豆。11號憤憤地罵了一句“死宅男”,然後走到一邊。
到了下午,王德輝叫了外賣,大家雖然還是沒有胃口,但一整天沒吃了,都有點受不了,忍著對王德輝的反感,勉強吃了點。顧燁沒碰,去冰箱拿了盒牛奶喝,他並沒有太多饑餓的感覺,現在他的困難比饑餓嚴重得多。
吃過晚飯,王德輝又回到沙發上打遊戲,大概到了快十點,他突然將遊戲手柄扔在了地上,頭靠著沙發歎氣道:“好無聊啊……不想玩這個了。”他突然眼睛一亮,像想到了什麼,無比興奮道:“誒,我們繼續玩剛剛沒玩完的吧,現在到哪一步了?”
大家再次在茶幾前圍坐。王德輝關上吊燈,拉開沙發前落地小燈,拍手道“遊戲開始……”
他低聲說:“天黑請閉眼……”
所有選手閉上眼睛。
王德輝說:“預言家請睜眼。”
顧燁睜開眼,王德輝背著燈光,對他微笑,“預言家,你今晚要驗的人是?”
經過今早一輪發言,顧燁已經大概將4狼排了出來。
譚林是狼,他驗過了,無可否認。
3號是,典型的狼人悍跳,和他強身份。
再下來便是4號和10號葉天,這兩人的發言傾向性很明顯,所以顧燁決定今晚查驗他們中的一個,以驗證自己的猜想。
4號可以暫時放一下,但葉天卻是一個定|時炸|彈。
以顧燁對葉天的了解,葉天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人都有自私自利的一麵,顧燁也不例外,他必須確定自己的付出是可能得到回報的。但葉天用他無數次行為表明這不可能。顧燁希望他們是同一陣營,因為如果不是,他的處境將會相當危險。
顧燁對法官比了一個10號——葉天的序號。
王德輝點點頭,微笑道:“好的。”他豎起了大拇指,說:“這個手勢是好的,”然後他又倒下大拇指:“這個手勢是壞的,”他微微停頓,“他的身份是……”
就在王德輝給出答案之前,大廳的燈再次熄滅,他們直接進入黑夜。
和上次一樣,王德輝沒有輕易給出線索。遊戲再此中斷。王德輝檢查了吊燈,說停電了,讓選手們早點休息。大家和上次一樣再次進入夢鄉。
顧燁閉眼嚐試著睡覺,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迷迷糊糊睡著了,突然他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他立刻清醒過來,睜開眼,側耳細聽,聲音是從沙發後傳來的。顧燁默默撐起腦袋,看見沙發背後有兩道人影,一高一矮,
“這是不可能,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這是葉天的聲音。
“我知道。”這是譚林的。
“你別想了,這根本不可能。”
“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能呢?”
他們在激烈地爭吵什麼。
突然,兩人停住了,似乎注意到有人醒來,同時回過頭,和顧燁對視。
這次兩個老隊友都是敵對陣營,顧燁隻能說這感覺太酸爽。
葉天先是一愣,緊接著眉頭蹙成一團,看看他,又看看譚林,“怎麼會……”
即便顧燁的身份是預言家,他一晚也隻能驗一個人,不可能同時看到兩狼交談的場景,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這兩個人的身份,他都已經知道了。
葉天腦子還可以,立刻從彎彎繞繞裏找了一條線,說:“你昨晚驗的是譚林,今晚驗的我?或者,你昨晚驗的我,今晚驗的譚林?但不可能,如果你驗到我了,早上不可能什麼都不說的,靠,”葉天突然反應過來,怒瞪譚林一眼,埋怨道:“媽的,又是一個奸細,怪不得你早上幫著他。”
顧燁說:“你怪他做什麼?他又不記得。”譚林白天無法得知自己是否被驗過,他們夜裏的事情譚林白天根本不記得,他的幫助純屬當時情況下的條件反射。
“你們其他隊友呢?”顧燁四處看了看,並沒有找到其他人的身影,“3號和4號,他倆呢?”
葉天立刻露出我曹了的表情,歪著頭看顧燁,顧燁被看得發毛,說:“你看我幹嘛?”
葉天嚴肅道:“你是不是趁我們閉眼的時候偷看了牌啊?”
“沒有。”顧燁說。
“真沒有?”葉天不信。
顧燁說:“真沒有。”
“好吧,”葉天癟嘴道:“才一輪發言你就把狼全找出來,跟你這種人玩遊戲,還有什麼樂趣?”
顧燁這盤也帶了點運氣的成分,他的招式太冒險,白天預言家警下發言沒被投出去已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