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韓半夏竟然看到了許嘉樹,就在那條小巷子裏。
天空是灰的,巷子是灰的,隻有許嘉樹,襯衫仔褲,背脊挺得很直。
心底的雀躍小鳥兒似的飛出來,張口就想叫“小白羊”。
韓半夏也不知道為什麼,回頭一想,這個比喻還挺貼切。
“許同學,”韓半夏仰頭看他,喊了一聲,“你跟這兒幹嘛呢?”
今天是教師節,學校隻上半天學,現在是放假時間,許嘉樹正常不是應該在家裏的小陽台旁這千紙鶴嗎?
一直到現在,韓半夏都沒有往“是許嘉樹告的密”這個方向想過。
“等人。”許嘉樹低聲說。
“等人?”韓半夏嬉笑著四周看了看,“等誰啊?等我啊?”
許嘉樹的目光從地上移開,看著韓半夏,認真答道:“不是。”
“……”韓半夏扁扁嘴,“說謊,學霸也會說謊麼?”(?????)泡?(?⊙???⊙`)?沫?(????)?獨?(?.????????????????????????????????????.?????)?家( ?? ???)箱( ?? ???)子?(????)?????整?(?⊙???⊙`)?理?(?????)?
韓半夏的眼睛轉了轉,“暗戀我但是不敢說,隻能在這裏默默等候,等到佳人出現,又說是等別人但是沒等到,最後隻能‘勉勉強強’達到你的目的,送我回家了?”
許嘉樹聽完韓半夏一番言談,勾起冷笑了一下,朝著韓半夏身後的方向打了個招呼。
“hi,我在這裏。”
韓半夏猛地回頭,一個白衣白裙長發飄飄的女孩,背著書包,抱著幾本書站在那裏微笑。
“對不起,我來晚了。”
清風吹起,聲音也是恰到好處的嬌柔。
韓半夏認識她,她叫白鷺亭,是隔壁班的班長,也是個大學霸,長相清純可人,是不少青春期男生的夢中情人。
許嘉樹微微笑著和白鷺亭打了個招呼,然後看了韓半夏一眼。
帶了三分邪氣,七分狡黠。
倆人一個白襯衫一個白裙子,怎麼看怎麼是一對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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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半夏給那盆小薄荷澆水——韓半夏其實也不太會照料植物,想起來了就澆點水,平時也不怎麼曬太陽,有的時候連搬動一下都很懶。
可能是小薄荷生命力頑強吧,竟還發出了新芽。
韓半夏原是想洗衣服的,現在搬了個小板凳在這坐著,看著小綠芽發呆。
她都不知道許嘉樹是怎麼認識的白鷺亭。
許嘉樹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禮貌教養很好,來了這一段時間了,班級裏的同學們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大概是人家小女生主動過來認識的吧,而且兩個班級是同一個物理老師,倆人學習都那麼好,應該會有很多共同話題的吧。
韓半夏不想洗了,把手上的肥皂泡衝掉,準備約個人吃飯去。
手機通信錄撥弄半天,最後在“陳奕”那個名字那裏停了一下。
那時陳奕也放假,正在家裏躺屍,“韓瓣兒,幹嘛?”
“吃飯嗎?”
“吃。”
“出來吧。”
“定個位。”
陳奕是韓半夏的初中同學,韓半夏在初中階段犯了點事兒,被學校開除了,取消了直升的資格,陳奕是少數幾個在韓半夏出事之後還能和她保持聯係的幾個人之一。
陳奕也是個直腸子,有一說一,倆人的對話永遠簡潔明了。
倆人約在一個家附近挺有名的烤肉店,正是飯點,還挺火,但是一進去就有冷風撲麵,感覺人多也就沒有那麼煩躁了。
服務員迎上來:“您好,請問幾位?”
陳奕:“倆。”
服務員保持著八顆牙齒的微笑,跟對講機說:“兩位,樓上還有位子嗎?”
“……”
“好的。”八顆牙齒又對著他們,“很抱歉兩位,可能需要等幾分鍾。”
陳奕看了看韓半夏,“那怎麼辦?換一家?”
韓半夏就饞他家的菜包五花肉了,扁扁嘴,沒說話。
八顆牙見他們倆為難,建議道:“要是兩位不介意的話可以找人拚桌。”
“就這麼定了。”韓半夏說。
他們倆在門口等著,不一會兒八顆牙走了出來,“您好兩位,可以進來了。”
繞過吸煙機,一張清秀的臉龐映入韓半夏的眼簾。
“許嘉樹?!”
再看許嘉樹對麵,“……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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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給“乍見之歡”這個詞下個定義的話,大概就是韓半夏居然在煙火氣息很濃的烤肉店看到了她的男神許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