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樸蘭璟是知道的,例如他自己的兒子現在便是被慕容輕影所掌控。雖然是三國,可真正最強的無非是崛起十年的燕國。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的妹妹如今正是燕國的皇後,說的好聽是一國之母,其實他們心中明白無非是個人質的代名詞。
樸蘭璟歎息了一口氣,正要開口卻見一個熟悉的人由街道另一邊走了過來。那人一雙褐色眼眸,樣子與獨孤軒有七層相似。
“主子,司徒帶著北帝來了。”鄭冥羽緩緩的提醒,聲音壓的甚至有些低沉。他同司徒鬥了很多年,所以才有了宿州的表麵兩分的天下。
“獨孤曄?他來做什麼?”蘇已賢喃喃自語,似乎有些懷疑。
樸蘭璟微微握拳,“是來抓絮兒的,可惜他也遲了一步。”說完,他轉過頭,看著鄭冥羽問道:“慕容輕影的眼線是誰?”
鄭冥羽望了望蘇已賢,見主子並沒有開口,猶豫了一刻才緩緩的答道:“是宿州的土匪……”
這個答案,樸蘭璟並不意外。以慕容輕影的行事,這是最為妥當的。土匪表麵是不參與爭鬥,而且宿州也沒有他們的勢力,實際整個宿州都是由他們在掌控。各個出去的要道,任何一個人的行蹤,任何一條消息,沒有土匪不知道的。隻是他有些不解,為何到今日慕容輕影才出現在宿州。難道,就是為了用絮兒引自己出來,將自己斬草除根?想到這裏,樸蘭璟竟然笑了,“他在怕。”
“怕?”蘇已賢有些疑惑,隨即驚訝的望著樸蘭璟,心情豁然開朗起來。“是,他是在怕。擔驚受怕了十年,夜不能安寢。”
火光由內到外竄出,風吹更旺。蛇一樣的火苗,舔舐著風韻閣的每一處地方。樓外大街之上開始喧鬧起來,驚叫聲充斥著整個宿州城。風華絕代,豔名廣播的風韻閣在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所有人全部被燒死,沒有一個活口逃出來。
辭別了蘇已賢,樸蘭璟一個人開始上路。剛剛的談話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一種協議,共同應對慕容輕影這個敵人。雖然如此,可他心中依舊有些擔心。想要將慕容輕絮由慕容輕影手中救回來無非是要有一個時機,連同北兒,和獨孤軒的女兒一起帶出來。偌大個離宮,守衛森嚴,想要辦到難如登天。即使這樣,他卻依舊想要嚐試一番。
胸口的傷勢開始疼痛起來,他停下腳步,撕開衣襟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恰巧這時,一陣風吹過,一片片的花瓣由空中緩緩落下。一頂白色的紗轎由遠處飛來,四個身穿白衣的女子一步步的抬著,腳不染塵,所使的正是殘陽宮內最高的輕功身法。
樸蘭璟心底有些失落,即使是孟少凡依舊不能為他阻擋多久。她太過於敏感,特別是關於慕容輕絮的一切。
白色的紗轎緩緩的停下來,正落在樸蘭璟的麵前。墨香挑開紗簾,由裏麵走了出來。望見樸蘭璟的臉龐,她眼睛裏帶著一絲的妒恨,而瞧見那一片被染紅的衣襟眼神頓時化成了關切。“你受傷了?”
“無礙……”樸蘭璟淡淡的回答,絲毫沒有任何的感情。
墨香有些失落,然而瞬間便消失在她那張絕色的臉龐之上。手抬起,對著身後的四位白色衣裙的女子招了招,“快拿藥來。”
帶著麵具的四位女子中的一位快步走上來,由懷中掏出一個精巧的藥瓶。墨香接過,倔強的走近樸蘭璟,伸手緩緩的倒出一顆藥丸遞到他的麵前。細白的手掌配上這顆藥丸就像手心裏的一顆紅色的痣,她緩緩的抬著頭盯著樸蘭璟,語氣帶著一絲的命令,“吃了它……”
樸蘭璟伸手將她的手合攏,然後緩緩的推開,“不用,隻是小傷。”
墨香有些生氣,絕色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怨恨,她攤開手掌,再次伸到他的嘴邊,“吃了它……”
場麵似乎有些僵持,所有人連呼吸都是悄悄的。樸蘭璟歎息一聲,無奈之下隻能將藥丸拿起放入口中。“隻是小傷,沒必要那麼大驚小怪的。”
“小傷?”墨香輕笑了兩聲,他以為她不知道麼?那傷勢是慕容輕影的軟劍刺過胸膛留下的,由後背穿過胸前。細長的口子,卻深不可測。為了慕容輕絮,他竟然說的那麼的淡然。似乎這樣的傷勢是在別人的身上,而他絲毫的不覺得疼痛。可是,他從來未曾想過,她會痛,會代替他痛。“值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