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瘋?
安小小伸手推他,奈何他像蹲石像一樣,哪裏推的動。
“說話!”
見她不出聲,隻是抗拒的模樣,霍錦城心裏的隱雷被點燃,一把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在你心裏我究竟是你的誰?並沒有把我當你的丈夫是不是?你想跟誰打情罵俏就打情罵悄,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剛才在病房裏,更是當我不存在,是不是?”
他跟著她來隻不過是想看看她能和季川親密到哪種地步,對,她是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和他談笑風生,聊未來聊理想,而他也以為自己會不在乎,可是現在他發現,他在乎!他該死的在乎!
她在他麵前從未露出過這樣的模樣,那樣明媚而真心實意的笑,就好像隻為他季川一個人而展露。
而他,討厭這種感覺!
“打情罵悄?!”安小小冷笑出聲,“你還真是有臉說出這幾個字,我什麼時候跟他打情罵悄了,極為正常的對話,在你眼裏就是打情罵悄?霍錦城你是心裏不正常還是有妄想症?”
霍錦城危險的眯起眸子。
“你現在一副聲討我的樣子是怎麼回事?”安小小尤不怕死的模樣,繼續頂撞他,“霍錦城,你關心我和季川是不是打情罵悄的時候,請你解決好你的事行麼?跟前女友曖昧不清,還頻繁往來,你有考慮我的感受麼?你有想過我心裏是怎麼想的麼?啊?”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嘶吼的喊出了最後那句話。
情緒被挑起,已經快要崩潰。
眼眶也憋的通紅,如瘋狂的小兔子。
這些日子的所有委屈現在就像忽然爆發了一樣,腦子裏猛的又蹦出爆炸那天霍錦城抱著季以彤離開的場景,她原本以為自己放下了,可是沒有,隨便輕微的一碰觸之後就會掀起驚濤駭浪!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甚至快要無法呼吸!
她在意,她在意她的丈夫在生死關頭的時候帶著別的女人離開,而不是自己。
她甚至現在每晚都做夢夢到那些事,然後流著冷汗驚醒過來。
“人隻有在最危險的時候會做出本能的動作,你的本能動作是帶著季以彤離開,而季川的本能的動作是護著我。”安小小看著她,想忍住的,可是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你們都以為我和季川太親密,可是有沒有想過,他差點為我丟了一條性命,都這樣了如果我還做到冷漠相對,那我就太不是個東西了,我不是那樣的人,也無法做到對季川不理不顧。”
“季以彤在出車禍的那天,你陪在她身邊三天,我是不是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沒有跟你鬧,也沒有跟你撒潑,那是因為我知道她是為了你才受的傷,你如果就那樣離開心裏會接受不了,如果不是季以彤,躺在病床上的會是你,同理,如果不是季川,現在躺在病床的人會是我,甚至會嚴重,躺在棺材裏的那個……”
“夠了!”
霍錦城抿著嘴角直勾勾的看著她,猛的打斷她的話。
安小小冷笑:“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
她說的豈止是沒道理,簡直是太有道理了,有道理到讓霍錦城渾身發寒,他沒想到她心裏會如此的清晰,把事情都想的如此透徹。
他一直以為她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像個打不死的小強,什麼事過幾天就會從陰影裏走出來。
可是他現在貌似錯了。
她不僅沒有走出來,而且把自己關在了裏麵,他一接觸,她就會退縮爆發害怕。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她,也不希望她這樣,她在他心裏,應該是那個笑起來有些狡黠,會跟他叫板,會跟他對來,還會心不甘情不願的向他撒嬌,甚至還會對他狗腿的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戒備的看著他,眼眶通紅,全身插滿了刺。
霍錦城看著她,嗓音嘶啞,“當時的情況已經來不及,我和以彤離出口最近,而且她還受了傷,我隻能帶著她先離開……”
霍錦城這一生的格言,從來都是如何判斷什麼最有利,那就朝有利的那一方麵發展。
在軍校的教育是保證戰場上以最大的優勢取勝,如果隊友遇到危險,為了大局著想,會摒棄。在商場的經驗,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可以拋棄相交多年的朋友。
所以當爆炸發生的那一瞬間,他本能的帶著季以彤離開,並不是認為她對他是最為重要,而是認為當時情況那樣做是最對,對自己,對所有人,最有利。
如果他放下季以彤回去救安小小,有可能四個人都會受傷。
他這些年所生活和一切手段都告訴他當時就應該那樣做,而他確實也那樣做了。
可是,做了之後為什麼會感到心慌意亂?
那一刻他抱著季以彤出去之後,轉身看著身後的大爆炸,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手足無措,愣在當場完全忘記了該怎麼反應,胸腔裏像有什麼東西握住了他的心髒,一捏就會碎掉,還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他的咽喉,讓他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