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從來到病房後就一直沉默的王海生忽然開口，安小小收回目光，應了一聲：“什麼事，王叔叔。”
王海生看看角落裏的男人，又看看關緊了門的病房，張了張嘴，那些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裏。
“王叔叔，你是有話跟我說嗎？”安小小直覺今天的王海生有些不對勁。
王海生抬頭看著她：“小小，我問你，霍錦城的父親是不是叫霍山？”
安小小點頭：“是。”
“嗬嗬，果然。”王海生露了個無可奈何的笑，“那霍山知不知道你是安慶旭的女兒。”
越說安小小越糊塗了，“王叔叔，難道你不知道我爸跟霍錦城他爸是朋友嗎？父親出了這樣的事，多虧了霍家幫忙，否則我都不知道我爸現在還在不在人世……”
“胡說八道！”王海生大喝一聲，打斷了她的話，神情惱怒，“要不是他們霍家，你父親會這樣？！”
安小小怔了怔：“什……什麼？”
另一邊霍錦城指指安小小的方向，問季川：“那個姓王的，你認識？”
“安小小父親以前的朋友？”季川搖頭，“不認識。”
霍錦城皺眉。
看出他的異樣，季川挑了挑眉：“怎麼了？”
“我總感覺那人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樣，特別是知道我姓霍之後。”霍錦城眉頭越蹙越深，心頭起了一絲懷疑，“那個人，是不是跟當年的事也有關？”
季川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不是挺能耐的，可以自己去查啊。”
眸子一動，霍錦城收回了心裏的思緒，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季川，我還真是小看了你，藏的倒挺深，安小小父親那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這是在誇我？”季川靠在牆壁上，操手抱胸，“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就是怎麼知道的。霍錦城，我還真是有些期待，安小小要是知道了真相，你會怎麼辦？”
“不勞你操心。”說起這個，霍錦城心裏湧起一陣煩躁。
季川撇了撇嘴，“紙包不住火，她知道是遲早的事，你還是好好想想，以後怎麼向她解釋好了。”
這個人明顯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別忘記了你也是霍家人。”
言外之意就是安小小倘若恨起霍家，也不可能會輕易原諒他。
果然，此言一出，季川怔了一怔。
霍錦城看了一眼安小小的方向，發現她正在那個叫王海生的講話，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她一直頻頻側目往這邊看，霍錦城皺了皺眉，正要過去，季川忽然道：“我要是你，會親自把真相告訴她，若是等她以後自己知道了，你無法承受她的怨恨之意。”
這個他何嚐不知道，可是他要是能說的出口，又何須等到今天。
霍錦城知道一切，卻無法說出口，這種感覺是痛苦的。他甚至現在珍惜和安小小在一起的每時每分，就怕下一秒她會用看仇人的眼神看他。
是，季川說的對，他承受不起。
霍錦城一顆心仿佛被放在油鍋上反複煎熬一樣，他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好像有幸災樂禍的嫌疑。”
季川挑眉一笑：“你才知道嗎？我從來就不看好你和安小小能在一起？霍錦城我就等著呢，等著你和安小小分開，然後我的有是機會在她身邊站穩腳根。”
霍錦城忍下了把他胖揍一頓的衝動，冷笑開口：“覬覦你的嫂子也不怕遭天打雷劈！還有……”他頓了一頓，忽然嘴角緩緩勾起，露了個季川看了都發毛的笑容，“……看在你是我家人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姓程的那個女孩子你少惹為妙，她你惹不起。”
季川一怔。
霍錦城臨走之前頗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順便給你個提示，Ｂ市程家。”
然後在季川錯愕的目光中，轉身走了。
安小小以為自己消化了王海生的話，可是卻還是好像一個字也沒有聽懂的樣子，她喃喃自語：“王叔叔，你是什麼意思？什麼要不是霍家，我父親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她臉色慘白，血色盡失，仿佛下一秒就要隨時倒下去的樣子，王海生心裏忽然覺得不忍。
這要是說出真相，安慶旭都還沒有醒，她這個女兒要是倒下了，豈不是他的罪過？
王海生朝她一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另一道聲音率先插了進來：“你們在聊什麼？”
抬頭看過去，正是從角落裏走過來的霍錦城。
安小小隻看了他一眼，就迅速低下了頭，腦子裏還想著王海生剛才說的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想跟她說什麼？
霍錦城看了她一眼，又去看那個王海生：“怎麼我一來就冷場了，你們不會是在說我的壞話？”
他開玩笑的語氣，可看神色，卻發現一丁點玩笑之意也沒有。
氣氛似乎凝固了，一點聲音也沒有。
霍錦城終於卸下了所有的表情，伸手拽住安小小的胳膊：“怎麼了？”
安小小一把甩開他的手，連連後退兩步，抬頭直勾勾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