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小這段時間跟她的男人在鬧脾氣,似乎還鬧的挺大,具體情況程雪南不得而知,可看到好朋友如此受委屈,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睡前程雪南來房間裏看她,這才半個月不到的光景,安小小竟然消瘦了這麼多,她看著都心疼,悄無聲息來到床邊,輕聲問她:“小小,你想怎麼辦?我可以幫你。”
安小小抱著被子眼神空洞,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程雪南知道她傷的太深。
良久得不到她的答案,她歎了口氣,起身出去。
“我要離開。”
走到房門口,安小小的聲音忽然至身後傳來。
程雪南明白她說的要離開是什麼意思,點頭說好,她一個人回了房間,之後卻怎麼樣也睡不著了。霍錦城在A市有那樣大的手段,要把安小小這個大活人從他身邊弄消失,她一個女人是不可能辦的,能幫的也隻有程家。
那個勢力磅礴的程家。
輾轉反側到深夜,她最後咬咬牙,爬起來找出手機翻出那個很久沒有觸碰過的名字,手指在屏幕上停頓兩秒後,最終撥打了出去。
夜深人靜的時刻,耳邊裏的嘟嘟聲顯得格外折磨人,還有她的呼吸聲,似乎都凝滯了,已經響過三聲,那邊還是沒有接。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沙啞的男聲帶著帶著睡醒過後的餘怒:“誰?”
他脾氣一向不好。
同一屋簷之下那麼多年,程雪南了解他,特別是被人打擾到睡覺的時候。
“二哥。”程雪南深呼吸了一口氣,“是我。”
電話那頭的人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絲惺忪的睡眼在這一刻也變的清明、銳利,他眯了眯眼之後笑了,聲音低低沉沉如鼓一樣傳來:“小妹。”
她二哥叫程修,程家二子,性格玩世不恭中帶著狠厲,表麵看起來溫和,可程雪南卻是最怕他的。
昨晚那個電話打了之後,程修來的很快,A市和B市離的近,坐動車也不過才幾個小時,他這次來竟然沒有開車來,而是坐車來的。
程雪南嘀咕他太麻煩,索性開車來省事一點,雖然這樣不滿,她還是抓起鑰匙和包跑去接他。
人來人往的火車站有些擠,一眼望過去皆是黑漆漆的人頭,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她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問他具體在哪裏,這個富家子弟的少爺根本沒坐過幾次火車,程雪南幾次問他,他都不耐煩的說在出口站等著他,讓她快點來,然後就掛了電話。
這裏一共有三個出口站,他都不說清楚他在哪個出口站就要她去接人,她跺了跺腳,罵了句娘,隻得一個一個站口的跑去找他。
此時正值盛夏,悶熱擁擠的站口就像蒸籠,等程雪南來到他麵前,已經是滿頭大汗、臉色痛紅、衣背浸濕。
程修閑閑散散站在那裏,屈腿抵在牆壁上,雙手環胸抱著肩膀。
他站在人群之中鶴立雞群,隔了數十米,程雪南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外形出眾的二哥。
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她慢慢走了過去。
“二哥。”
來到他身後,她開口喚他。
男人轉身回頭,掃一眼她汗流浹背的樣子,不耐煩的皺眉:“怎麼那麼久?”
程雪南低著頭,忍下翻白眼的衝動,解釋:“你都不說清楚就掛了電話,我哪裏知道你在哪個站口。”
“不清楚你就不會給我再打一遍?”他哼了一聲,舉步就走。
程雪南跟在他身後,“打電話你又會諷刺我,還不如我自己慢慢找……”
他這個人脾氣大,嘴巴賤,還不耐煩,缺點一大堆。
“所以就願意讓我多等是嗎?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臭。”
“誰讓你坐車來,你不是有車嗎?不會自己開啊,開過來也要不幾個小時……唔!”
話還沒說完,走在前麵的人忽然停了下來,程雪南沒有注意,迎頭撞了過去,直接撞在了他堅硬的後背上,鼻子差點出血。
“這麼說,還反倒是我的錯了?”程修轉身,居高臨下,似笑非笑,“一大早開了兩個小時的會議,連午餐都沒有吃,就趕了過來,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了?”
程雪南下意識瞄了一眼他的腹部,“你還會委屈了自己?”
她不相信他沒吃東西就跑來找她,他可不是這樣的人。她永遠記得他說過的那句話,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他驕傲而且特別的自我中心,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所以她不相信他為了她的話特意急匆匆的趕過來。
他永遠都是那樣程家二少爺,風流倜儻,做任何事都會不急不緩,也不會為誰壞了規矩。
程修眼神一下子變的陰冷:“昨晚是誰在電話哀哀求我幫幫她,還說要我快點趕過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