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程雪南沉默下來。
證據?
她到哪裏拿證據?
就連聽到程蓉和周展鵬說話的都是季川,又不是她親耳聽到的。季川早上說想來,可是她卻不讓他來,他要是跟著來了,說不定還有一點說服力。
可現在也不是後悔的時候。
“當然,這些都不足於表明什麼,隻是很多想不通的事混在一起,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了。”
程雪南繼續說,“先是報紙的事一出來,緊接著父親……去世,又流漏出那樣的視頻,再把眾人往另一個渠道上引,覺得父親的死跟大哥脫不了關係……可是你們想想,父親的辦公室裏為什麼會有監控器?不可能是父親自己按上去的,如果不是,那麼那個人是誰?必須是能進出父親辦公室自由的人。還有,這一切看起來都覺得沒什麼,可仔細想一想,是早就有人一步一步的算計好了一切。”
她一席話說出來,讓所有人都開不了口。
程母坐在那裏皺著眉頭在想著她的話。程修沉著一張臉不說話,看不出來他什麼表情。程蓉臉色白的像紙,吳右右也神色不安,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程雪南掃了他們一眼,又出聲道:“所有這一切發生的,還有從那天在靈堂上發生的一切,都能看的出來周展鵬跟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程修看她:“你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周展鵬計劃好的?”
“是的,包括那次的報紙事件,肯定也是他搞的鬼,大哥告訴我,報紙上的有些背景是在程家偷拍的,我那個時候以為是程蓉,後來一想不是她,那些相片拍攝的日期是程蓉都還有回來程家,所以除了不是她,就隻剩下周展鵬了。”
吳右右喃喃:“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程雪南看了她一眼,搖頭:“我不知道。”
程母一雙眉皺的死死的,似乎在想些什麼事情,程雪南抿了抿嘴角後,開口:“媽,周展鵬的父親以前是咱們家的司機,因為出車禍去世了,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周展鵬怨恨程家?”
程母抬頭看了她一眼,意外的回答了她的問題:“不可能,咱們家對他和他父親那麼好,他怎麼可能還會有怨恨?”
程家確實是對周展鵬挺好的,周展鵬的父親去世後,程家全權處理,厚重安葬,甚至供周展鵬讀完了高中和大學,在錢這方麵也不苦著他,還給他辦了一張卡,每個月都會定期往裏麵打錢,而他父親去世後程家也賠了一大筆錢,那筆錢在周展鵬成年之後,也交到了他的手上。
程家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周展鵬沒有理由去恨程家。
那到底是為什麼?
程雪南抿了抿嘴角,沉默片刻後,又說道:“或許他自己心裏沒想通,一直有怨恨,所以……”
程母極為不耐煩,“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你父親去世了,他吞了程家,我們現在跟以前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你舊事重提,到底想幹什麼?”
“我……”
“你還懷疑蓉蓉跟周展鵬合夥把家裏弄垮了,你安的什麼心?”
程修見程雪南神色呆滯,忙出口:“媽,爸為什麼要把程家所有的股份給周展鵬?這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簡直是戳到了程母的心尖上,她要是能知道為什麼,也不用每天拿著程正成的遺像去問他了。
程雪南小心翼翼開口:“會不會是周展鵬搞的鬼,父親不可能會把遺產給他的,他跟在父親身邊這麼多年,少說也有十年了吧,要是他心裏早有就恨,隱忍十年,這十年他可以做很多事的。”
程雪南寫過那麼多的小說,那些深宮裏的皇子們為了爭權什麼事都幹的出來,一個男人要是不能忍,那絕對幹不了大事,程雪南看了那麼多的權謀小說,覺得周展鵬完全就是這種看起來無害,其實城府極深的人。
她隻是隨口一說,加上自己的推理和想法,卻讓程修臉色陰了陰。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解不開了,壓抑在胸腔裏,所以當有一個人站出來指明了方向,那把火就會越燒越旺。
他偏頭看了一眼程母,神色之間雖然平靜,可細看之下像翻騰的沸水一樣起伏明顯。
程修沉沉開口:“小南,你今天先回去。”
暖?
程雪南傻眼,要她回去,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啊,她今天是來質問程蓉的,她都還沒問呢,二哥怎麼要她回去?
程雪南當然不想:“二哥我……”
“聽我的話。”程修看她。
被他眼晴裏的堅持懾了一下,程雪南隻好起身點頭:“好吧。”
“我送你下去。”
程修也起身,來到程雪南身邊,程雪南還想跟程母說些什麼,他一把拉住她,強行帶著她出了門。
程雪南餘下的話全卡在了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