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去做飯的時候，程雪南才醒悟過來，季川這一路上都很安靜，就算現在回來了，他安靜的不得了，坐在狹小的客廳裏，電視打開正在放廣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
半個多小時後，她把飯菜做了出來。
吃完的時候程雪南沒有吃兩口就吃不下去了，剛一放下碗，就聽到季川冷哼一聲：“不吃了？”
“我飽了。”
“是麼？”季川陰陽怪氣的語氣。
程雪南愣了一下看過去，他也放下了碗筷，眼神死死盯著她，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像把鋒利的刀。
他忽然推開椅子起身，麵無表情轉身就走了。
門‘砰’的一聲被帶上，重重一響。
程雪南看著滿桌子沒動分毫的菜，想起他前一個小時之前眉眼帶笑的對她說‘我快餓死了’，現在又成了這樣。
她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最後起身將沒動的飯菜全都扔進了垃圾桶裏。
晚上八九點的時候，程文博的電話打了過來，程雪南當時坐在狹小的客廳裏，電視機打開著在放，她卻差點快要睡著了，手機鈴聲一響，嚇了她一大跳。
她清醒過來後立刻接了：“喂？”
“是我。”程文博低沉的嗓音響起。
程雪南沒說話。#@$&
“你睡了嗎？”他隻好再度出聲。
“正準備要去睡，所以如果你沒什麼事，那我就……”
“別掛。”程文博開口打斷她的話，“我有話跟你說話。”
程雪南沉默了一會兒，說：“什麼事？”
“我來白家吃飯是因為白燁的父親留我，我跟白美沒什麼，出來買菜也是他父親的提議，吃完飯我就回來了，在門外給你打電話。”%&(&
他嗓音透過電波傳進她耳朵裏，“現在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沒有熟人幫忙令憑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完全不可能東山再起。小南，父親生前對我厚望很高，我卻辜負了他，就連他去世前我都不在他身邊，最後連程家也落到了別人手裏。”
“我不會就這樣被打倒，我會重新站起來，把程家重新的壯大起來。”
所以當白燁的父親願意伸出援助之手的時候，他選擇留下來陪著他們吃飯，甚至陪著白美去購置食物，盡管他不願意，可他必須要那樣做。
他希望他的這些解釋，讓她能懂他，理解他。
聽他說完之後，程雪南好半響之後才開口：“你會跟白美重新到一起嗎？”
程文博笑了：“不會。”
“如果不跟她在一起，白美的父親為什麼要幫你？”
“我有我的底線，小南。”程文博輕輕叫她的名字，“你就是我的底線。”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像溫柔的比這夜風還撩人，程雪南心漏跳了一拍，呆呆‘哦’了一聲。
“我說完了。”他頓了一頓，然後聲音又繃了起來，“那麼你呢？”
程雪南伸手撓了撓頭：“我什麼？”
“跟姓霍的怎麼回事？”
“他啊，他來B市開會，一天下來飯都沒吃一口，所以就拉著我去超市裏買食材給他做吃的，正好撞到你和白美在一起。”
“他完全就是圖謀不軌。”程文博似乎生氣了，“要吃飯不會自己找個地方吃，還要你去做，他安的什麼心？！”
“你別這樣，他幫了我們好多忙……”
“沒人求著他要他幫！”
似乎極不愛聽到這樣說話，程文博聲音硬邦邦的打斷她。
程雪南抿了抿嘴角，程文博知道自己說話重了一些，深呼吸了一口氣，又說道：“你說你今天中午來家裏了？”
“嗯。”
“母親她……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程雪南搖頭，“我去看了他們一會兒就離開了。”
程雪南想了一想，還是把那些懷疑周展鵬和程蓉的話咽進了肚子，程修說，現在不能打草驚蛇，如果程文博知道程蓉和周展鵬真做了什麼對不起父親的事，他那樣脾氣，還有他那一直掩藏在心底的愧疚，一定會趨勢他去做什麼衝動的事。
而且，聽他的語氣，他今天似乎很累了，她也不好說。
“你快去休息吧。”想到這裏，程雪南道。
“那你也早點休息。”
“嗯，我知道。”
“掛了。”
“好。”
程文博也不在多說什麼，隨手掐斷了電話，他今天喝了不少的酒，白美的父親愛喝酒，他隻得陪著，胃裏火燒火燒的難受，他壓下那股難受，掏出鑰匙進了門。
第二天程雪南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床頭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了，她迷迷糊糊伸手拿過手機，‘喂’了一聲。
“還沒起？”程文博含笑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
程雪南閉著眼睛答：“沒。”
“那快起來吧，你得過來一躺。”
程雪南睜開了眼：“什麼事？”
“母親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