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他不在她身邊的那兩個月，都發生了一些什麼。
程雪南的突然回心轉意，一直是季川心裏不願意觸及的一個話題，他覺得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邊，過程不必追究，結果最重要。
隻要她在他身邊就好，不管發生了什麼。
“嗯，我不是程家的血脈這件事你已經知道了，至於程蓉，她也不是。”程雪南想了想，繼續說：“那次在茶樓裏我打電話向你求救，還記得嗎？”
季川點頭：“當然。”
“那次我被周展鵬的人追，有個女孩子救了我，你也應該知道，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她才是程家真正的血脈，當年就是我跟她換了身份。”
季川蹙眉：“不是程蓉？”
“不是她。”程雪南搖頭，“一切都是周展鵬在背後搞的鬼。”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不知道。”
“還有呢。”他坐了過去，伸手一把摟住了她，程雪南隻微微怔了一下後，就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裏，又說：“這些都是程蓉親口說出來的，我二哥，也就是程修他去把蘇盈的血拿去做了DAN，結果證明程蓉沒有騙我們。”
季川何等聰明，腦子裏電光一閃，瞬間明白：“所以今天你見到程蓉會情緒激動，因為你跟程蓉是……親姐妹？”
程雪南苦笑：“答對了，可是沒獎勵。”
季川沉默半響後唏噓：“人生如戲啊。”
程雪南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夠了她又說：“我父親的死，跟程蓉也有關係，但是主謀是周展鵬，是他教唆她犯了罪。”
“程文博和程修一直把程蓉關在她的房間裏，我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有一天程蓉想要見我，我去見了，她說她已經知道錯了，心裏極度一直在懺悔，她還那麼年輕，她不想死，她想要活下去，她跪在我麵前求我讓程文博和程修放了她，她會回到老家，老老實實過完下半輩子。”
“當時我就再想，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我和蘇盈沒有被抱錯，那麼和程蓉生活二十多年的就是我了，我們姐妹的感情說不定會很好，就像天下所有小姐妹那樣，互相知道對方的小心思小秘密，情感會牽扯我們一輩子……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不會被周展鵬拉進這個複雜的陷阱，也不會被周展鵬一步一步推進地獄，喪失了自己。”
“所以我答應了她，我會試著去跟程文博求情，讓他放過程蓉，她畢竟……是我的妹妹。”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起伏比較大，季川伸手撫了撫她的背，她在他的輕撫當中，漸漸平靜下來。
片刻後季川開口：“程文博答應了？”
“是的。”
“嗯。”他應了一聲。
程雪南仰頭看他：“你不覺得我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
“什麼做法？”
“為程蓉求情，畢竟……程父的死跟她有關係。”
季川倒笑了：“你的做法沒錯，她跟你有血緣關係，你不想她有事死是人之常情，而且最後不追究她責任的不是你，而是程文博和程修選擇不去追究，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程雪南怔了一怔：“你這樣想？”
“嗯。”
“那……如果是你，你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會怎麼對程蓉？”
“我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這一輩子都會姓霍，跟老頭兒有血緣關係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程雪南捶了他一下：“我跟你說正經的。”
“正經就是……”程雪南眯了眯眸，道：“如果我發生這樣的事，我會弄死周展鵬！不會以法律的責任去追究他，因為那樣太便宜了，我會以暴還暴，用我自己的手段讓周展鵬付出代價。”
程雪南目瞪口呆。
“嚇到你了嗎？”季川摸摸她的小臉，“早知道你這麼不禁嚇，我就不說了。”
“不，不是。”程雪南抓緊了他的胳膊，“我想的是，程文博和程修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他們覺得程蓉不是真正害死父親的罪魁禍首，而周展鵬才是，他們會不會也是像你說的那樣，想……想用自己的手段讓周展鵬付出代價？！”
所以才會她一求情，程文博很快就答應了。
季川摸了摸下巴：“十有八九就是。”
程雪南一顆心開始亂了起來，“如果他們真那樣做，豈不是跟周展鵬沒什麼區別，視人命如草薦？”
“傻姑娘。”季川歎了口氣，抱住她，“在周展鵬有了那種喪盡天良的想法後，他就必須會為他自己的做出的事付出代價。”
“程文博和程修隻不過是以他們自己的方式讓他付出代價，那樣與法律製裁他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程文博他們不能代表法，在世人眼裏，他不能做那樣的事。”
“可是周展鵬也不是法律，他不能就這樣剝奪一個人的生命還想不得到應有的懲罰！現在是法律製裁不了他，因為沒有充足的證據，所以他就可以逍遙的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