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垂眸，眸子裏不動聲色的光彩在流動，指間的黑色鋼筆緩緩轉動，他收斂了心緒抬頭問：“程蓉，你昨天在哪裏？”
“霍先生連這點私事都要過問嗎？嗬，如果真想知道，我也不介意告訴你，霍先生把我男朋友的公司收購之後，他痛苦不堪，帶了我參加一場晚宴在給自己找出路，霍先生聽到這些滿意了嗎？”
對於她的冷嘲熱諷季川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眉間的‘川’字越來越深：“昨天沒有去見程雪南？”
“當然沒……”程蓉不傻，腦子裏白光一閃，突然猛的就想到了什麼，她醒悟過來，定定看著這個俊美的男人，“……程雪南對你說過她昨天見了我，霍先生心裏覺得有氣，就把我叫過來想出氣是不是？”
季川麵無表情看著她。
他不說話，程蓉恍然大悟的笑了：“看來真是這樣？”
季川緊抿著嘴角看著她，“你真的沒有去見她？”
“霍先生要是還不相信，可以把程雪南叫過來，我和她麵對麵的對峙，看看是她說慌，還是我撒慌了。”
她的表情不像說慌，季川又想起程雪南跟她說話時眼神閃爍的樣子，其實他心裏已經了答案。
他早就察覺到程雪南的不對勁了，他選擇了相信她，盡管當時心裏有疑慮，可還是相信了她。她沒有想到的是，他會為了她找來程蓉再一次的警告她，事情就這樣穿幫。
季川無聲冷笑，伸手去按內線：“阿成，把人送走。”
“是。”
程蓉當然知道季川說的送走，是讓自己走，趁他的助理還沒有過來，程蓉眼神閃了閃之後，開口：“霍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季川看著她沒有出聲。
“既然霍先生沒有拒絕，那我就說了。”
程蓉緩緩笑了起來，“程雪南是突然來到A市的吧？難道霍先生就沒有想，她在B市生活的好好的，都快要跟程文博結婚了，為什麼會找過來？還跟你重新走在了一起？”
季川似笑非笑的‘哦’了一聲：“果然是兩姐妹麼，這些事你都知道？”
“我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這些我當然不知道。”程蓉繼續笑，笑容卻透著詭異，“我知道程雪南為什麼來A市，還為什麼找上了你這件事，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誰？”
“說起來霍先生有過一麵之緣，就是那次去程家吃飯，見了一麵的吳右右。”
“她沒死？”
程蓉愣了一下後答：“當然沒死。她知道了一些……一些事，隻是被周展鵬送出了B市，之後她又不甘心的偷偷回到B市，我們一直有聯係。”
而且回到B市的吳右右還知道了一些程蓉不知道的事，比如程文博和梁局長的千金小姐成了一對，又比如程文博瞞著程雪南來梁婷婷來往，甚至腳踏兩隻船，一邊放不下舊愛，另一邊又放不心梁家這個踏腳石。
程雪南去抓奸那次也是吳右右給梁婷婷出的主意，也是吳右右告訴梁婷婷，程雪南在程文博心裏的地位。
如果她像對付別的女人一樣去對付程雪南，程文博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所以梁婷婷才能按下心裏所有憤怒的衝動，故意給程雪南發了那麼一條短信，成功的讓程雪南對程文博死了心，她穩穩的霸住了程文博。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吳右右說給程蓉聽的，所以程蓉那天在唐悠悠的公司裏第一次看到程雪南的時候，才會說出那樣的話，說——‘程雪南她就是為了報複程文博，才會選擇跟霍季川在一起。’
放下手裏的鋼筆，季川整個人往後一靠，手指嫻熟的在桌麵上緩緩敲打，一下一下像是敲在程蓉心頭，她聽到他說：“說說看，你是怎麼知道程雪南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
他有興趣了。
程蓉知道後內心閃過狂喜，眼眸裏更是閃過一絲狠毒，程雪南，這次你必死無疑。
她低垂著眸子，將內心的千變萬化給掩藏的很好。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阿成從外麵走了進來：“老板。”
季川看了他一眼，“你先去忙你的，我還有些話沒跟她說完。”
阿成狐疑的，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是’，轉身出去了。
……
晚上下班程雪南隨唐悠悠一起出了辦公大樓，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季川的車，唐悠悠用肩膀肘撞了撞她：“你男人來了。”
程雪南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笑了笑：“走吧，送你回去。”
“我可不敢打擾你們了，你快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唐悠悠衝她揮揮手。
程雪南隻好自己一個人朝車走去，過去的時候一直在想，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來了沒有給她打電話讓她下來？這明顯就不符合他的做風。
來到車邊，抬手敲了敲車窗戶，沒過一會兒車窗就緩緩降了下來，季川果然坐在駕駛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