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博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你願意跟我回B市？”
程雪南沉了臉：“如果你的想法還一直沒變，那麼我們就不能繼續聊下去了。”
“所以你會選擇一直繼續留在A市。”
“是的。”
放下手裏咖啡杯，程文博伸手想握住她的手，程雪南手一縮，想避開他的碰觸，他卻已經牢牢握住，公眾場合程雪南不好發脾氣，隻得忍了下來：“你鬆手！”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問完我就放。”程文博看著她的眼睛。
程雪南深呼吸了一口氣：“問。”
“你還愛我嗎？”程文博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睛，不放過她眼裏任何一道細微的情緒。
程雪南抿著嘴角沒有說話。
“你還愛我嗎？”見她不出聲，他隻好又問了一遍。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程文博‘嗯’了一聲；“對我有很大的意義，我想知道。”
“我原本以為我可以一直愛你下去，我對你那麼有信心，覺得你是對我最好的男人，甚至你不會像其他男人那樣，在外麵粘惹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給我氣受……”
程雪南抬頭，同樣直勾勾看著他，“……可是這些全都被你自己一下下給打破了！程文博，你還讓我怎麼……愛你？”
程文博怔怔愣愣的看著他，臉色慘白，表情黯然。
程雪南從他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回去吧，回B市去。好好照顧母親，我以後……以後有機會會去看看二哥他們。”
說完這些，程雪南像是心下了心頭一塊大石頭，她舒出一口氣，轉身就走。
咖啡店的門因為她的拉開‘叮咚’一響，程雪南隨手鬆開了門，身後的門卻沒有如期關上，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程文博追了過來。
兩個人站在門口不遠處，程文博攔住她的去路，程雪南一臉戒備的看著他：“你還想幹什麼？”
看到她眼裏的警惕，程文博臉上閃過一抹受傷，他很快掩飾好情緒，扯了扯嘴角：“最後一個要求，回B市前，我能抱抱你？”
程雪南皺眉。
一下秒，她整個身體被扯進一抹寬厚的胸膛，程雪南愣了一愣後隨即反應過來，伸手要推他，他一隻手扣住她的腰身，一隻手按著她的後腦勺，動作霸道，姿態曖昧，過往的路人看著他們，紛紛露出意外深長的笑。
這個擁抱太過親密，太過占有。
停在路對麵的一輛車車窗降下，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個男人，一雙桃花眼風流邪魅，不是季川是誰。
他收到程蓉的短信驅車就過來了，一直在車裏坐著，從他的方向扭頭看過去，就能看到咖啡店玻璃窗裏程雪南和程文博手拉著手相對而坐的畫麵。
現在，他同樣能看到程文博將他的女人抱進懷裏的畫麵。
有什麼東西從心底破裂開來，搭在方向盤上的五指緊緊收攏，骨節泛起一陣一陣的白，很顯然他的情緒已經到達了頂點，可是他的一張臉，卻麵無表情，甚至是一絲表情也沒有，就連眼底的光芒，也隻是冷裂的，他冷眼看待這一切。
馬路那邊的程雪南完全不知道自己和程文博的動作正被季川看在眼裏，她被程文博強行抱進了懷裏，愣了之一下之後漲紅了臉，開始掙紮身體：“你放開我！”
久違的擁抱讓程文博心裏像是灌滿了東西一樣滿足，他哪裏舍得輕易放手。
“別動。”程文博喃喃自語，“我就快要走了，讓我抱一抱你。小南，讓我最後再抱一抱你，別拒絕我。”
他的嗓音低沉嘶啞，像是塞進了一把沙子，聽在人耳朵裏格外難受。
程雪南漸漸掙紮的身體慢慢停止了下來。
他是她喜歡了十多年的男人，對他，她總是做不到真正的心狠。
“我會回B市的，明天就走。”程文博緊緊抱著她，把下巴擱在她的肩頭，鼻腔裏散發著她的熟悉甜美的氣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記住這股味道一樣。
程雪南維持著僵硬的身體讓他抱著。
“對不起。”
他突然極輕極輕的呢喃了一句，是在道歉。
程雪南身體一顫，頸項那裏驀地一溫，有液體順著脖子的曲線滑進她衣領裏。
他……哭了？
程雪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程文博這樣軟弱的一麵，別說是流淚，就連父親去世的時候，她都沒有看到他哭過。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程文博第一次在她麵前表現的那麼脆弱。
程雪南身體緊繃，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良久之後，她長歎了一口氣，抬手撫上他的背，在他背後輕撫。
一直停在馬路對麵的那輛，看到這一幕後，車窗緩緩升起，很快車輛疾馳離開。
一分鍾後，程雪南伸手推開他，這次程文博配合的鬆開手，程雪南抿了抿嘴角，說：“我要回去了。”
程文博情緒已經恢複了正常，一丁點也看不出來他剛才那一刻的軟弱，他開口：“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