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瞞著我打壓池氏?”
池南川一走,葉舒萌就著急地問道。
“怎麼?你心疼他了?”顧擎的語氣因為酸意而變得有些尖刻。
“我沒有。”
“嗬,那你這麼著急做什麼?他傷害你的時候,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你卻因為我打壓他而心疼他,值得嗎?”
顧擎真的很想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隻能用犯賤來解釋?
他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也是在犯賤!
越是犯賤,越是身不由己,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以前有多克製,現在就有多瘋狂。
有時候他也想剖開自己的腦子,看看裏麵究竟裝了些什麼可怕的念頭。
“我不是因為心疼他,我隻是、隻是覺得沒必要,而且我不希望你收受到影響。”
“你擔心我?”
“當然了,你是我……”葉舒萌急忙打住,但顧擎很清楚她想說什麼,他眼角的青筋跳動著。
“我是你什麼?是你二叔?嗯?剛才你當著他的麵不就是這麼叫我的?你一見他,我就成你二叔了?急於和我劃清界限麼?怕他誤會我們的關係?”
顧擎一連無數個反問,問得葉舒萌啞口無言,她沒想到他鑽牛角尖鑽得這麼厲害。
男人也有這麼敏感,這麼……不可理喻的時候?
她當時候腦子裏根本什麼都沒有想,隻是叫習慣了而已。
“不是這樣的,我隻是……”
“你讓我很心寒。”顧擎突然露出了一抹淒然的笑容,笑得葉舒萌心裏發冷,像被狠狠揪了一把,彌漫開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不止一次傷害他,但他此刻的笑容,前所未有的哀傷,令她覺得自己十惡不赦,應該下地獄的那種。
“對不起,我……”
“他就有那麼好嗎?嗯?即便他那麼多次讓你受傷,痛苦,你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我沒有。”葉舒萌連聲否認。
從他選擇護著池明曦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對他死心了。之後他的種種行為,隻是在她的心上狠狠捅了無數刀。
她根本沒有想過和他複合!絕對不可能!
“那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你們那麼親密地在一起。你口口聲聲說不會和他在一起,但你是怎麼做的?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的說的話?”
葉舒萌囁嚅著,不知該如何否認,也否認不了。
是啊,不管她從心裏有多麼抵觸池南川,有多麼恨他怨他,可是過去那麼刻骨銘心的感情就擺在那,每次一見他,那段過去就會被喚醒。
她清楚地記得她曾經有多愛他,那仿佛已經成為她的一種本能了。
無法控製自己感情的她真的很累。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葉舒萌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而顧擎最抗拒聽到的就是這三個字,人隻有在麵對自己無法接受的感情時,才會是說出這無力的三個字。
這代表著,她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他,準確來說是連心門都不願意為他敞開。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許自己真的該放棄了吧。單方麵的感情,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結果,他又何苦執著?
顧擎頹然地低下頭,轉身離開。
“二叔……”葉舒萌喃喃,口中發出很低的聲音,隻有自己能夠聽見。
她不忍看他傷心,卻又不知該如何挽留他。
關門聲傳來,她疲憊地癱坐回沙發上,久久低著頭。
……
池南川回到家已是深夜。
二樓,門縫中透出一絲光亮,灑落在走廊上,形成一道微亮的光影。
從門縫中望去,池明曦正陪著安安睡覺,口中輕嚀著搖籃曲。
安安睡得很香甜,長長的睫毛垂落在眼瞼上,如小扇子一般輕輕顫動著。
溫馨的燈光灑落她滿臉,她就像個小天使。
池明曦深情望著她,那份疼愛完全是屬於一個母親的,母性的光芒讓她溫柔得不可思議。
唱完搖籃曲,似是感受到一道目光的注視,池明曦望去,池南川倚靠在門口。
她披上睡衣,輕輕走出房間。“哥,這麼晚才回來?”
池南川緊盯著她,嘴唇抿成一條線。
“怎麼了?”池明曦被他盯得感覺怪怪的。
“你今晚一直在家?”
“嗯,安安有點不舒服,我一直陪著她,怎麼這麼問?”池明曦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池南川銳利的目光將她緊鎖,如同要探清她所有隱藏的秘密,池明曦被他盯得越來越緊張,笑容也有些不自然了。“怎、怎麼了?”
難道是伍蓮提前行動了?
池明曦想掩飾緊張,但沒有藏住。
很明顯,她在說謊,池南川感到很失望。他真的無法將這個天真無辜的她和天台上那個狠心推顧雪下樓,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劊子手聯係到一起。
是她的演技太好了嗎?
他必須調查清楚,如果這次的綁架事件與她有關,如果她真的是裝失憶,他絕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