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問心閉合了一下眼睛,搖搖頭。
方鴻遠握著梅問心的手解釋道,“本來想將你送往醫院的,可是剛才吵架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的車鑰匙都不知道去哪裏了,找不到了。”
“噢。”梅問心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默默的捏緊了牛仔褲的口袋。
口袋裏,是兩把車鑰匙。
她剛才推他的時候,從他的身上悄悄的偷過來的。
她也會偷東西了呢。
她這個初次偷盜的小偷,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偷他的鑰匙,也許隻是想找個拙劣的借口跟他在短暫的相處一些時間。
而這種借口,並不能使他看出她在留戀他。
嗬,這卑微齷蹉的眷戀啊!
方鴻遠輕柔的說問,“你感覺怎麼樣了?到底是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我給秦昕打電話,讓他備好藥水過來給你檢查。”
“……沒事,低血糖了而已。”梅問心錯開方鴻遠溫柔似水的目光,輕飄飄的回。
“你怎麼那麼肯定是低血糖?萬一是哪裏有問題呢?你別害怕,等會秦昕過來,我讓他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梅問心打斷方鴻遠,“我經常這樣。”
方鴻遠愣住了,“經常這樣?”
“生完圓嘟嘟和粉嘟嘟後,經常會暈,檢查了幾次,醫生都說是低血糖,沒關係的。”梅問心那一臉冷漠的語調,似乎是在說,你的緊張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多餘的,我不需要。
方鴻遠怔怔的望著梅問心的臉,言語再一次堵塞在吼間。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苦笑著說,“那我告訴秦昕不用來了。”
梅問心沒有回答。
方鴻遠將電話撥了出去。
掛完電話,他就這麼坐在床邊看著梅問心。
梅問心漠然的說,“我很累。”
“那你休息。”方鴻遠說。
“我不喜歡別人看著我休息。”說完,梅問心又補充一句,“特別是你。”
方鴻遠嘲弄的問,“如今我們之間,如此陌生了嗎?”
梅問心閉上眼睛沒有回答。
方鴻遠點點頭,應道,“好,我走,你休息。”
說完,他失落的起身,離開了梅問心躺著的臥室,站到觀景台瞭望著大海。
梅問心在方鴻遠離開後的那一秒,悄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窗邊,眺過窗子偷偷的看他的側臉。
他的側臉,還如記憶中那麼的好看。
好像去摸一摸啊!
但是她不敢。
她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更堅強了,但是隻有她自己明白,其實她的膽子比以前小太多太多了。
怕他出事,所以寧願她誤會圓嘟嘟和粉嘟嘟不是他的孩子,也要讓他死心。
她害怕爸爸媽媽的悲劇發生在自己和他的身上,更怕有一天再見看不見他溫柔的臉龐。
呆呆的凝視了方鴻遠半個小時後,梅問心才戀戀的收回目光躺到了床上,默默的閉上了眼睛。很快的,身心俱疲的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隻是,睡的迷迷糊糊的她,似乎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在悄悄的向她接近。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但是眼皮沉沉的,沒有任何的力氣睜開,最終隻能由著那氣息接近她一點,再接近她一點,最後離她近在咫尺。
她真的太累了,連日來在醫院照顧粉嘟嘟得不到休息,她的低血糖犯了。
她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看他,更沒有力氣再故作強勢的跟他吵架。
“我……,我是不是真的誤會你了……”隻有等她睡著了,方鴻遠才能再一次靠她靠的這麼近。他凝視著隻在咫尺的眉眼,在她的耳邊呢喃著問。
梅問心聽見他的聲音了,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力氣回答他。
“我並不是故意要誤會你的,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你懷孕的消息。幾個月前,我找到了你的facebook,我看見了你發的視頻,你在給兩個孩子慶生。”
“……”
“其實,我也不願意那樣想,我多麼渴望那兩個可愛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可惜那天,正好是除夕夜。我還記得,你離開我的時候,還差一兩個月過年。可是如果孩子是除夕夜出生,他們根本沒有可能是我的啊!”說著,方鴻遠的聲音又顫抖了起來,微帶哽咽的問,“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怎麼可能再除夕夜生呢?你告訴我答案好不好?”
原來……
原來他是這樣認為圓嘟嘟和粉嘟嘟不是他的孩子的。
心中在責怪他的梅問心,在聽到方鴻遠的這句話的時候,一瞬間就原諒了他所有不信任的誤解。
她也記得自己在除夕夜給兩孩子發過慶生視頻。
但是那個視頻卻不是除夕夜拍的。
她記得除夕夜的那天梅葉舟在住院,她帶著兩個孩子去醫院陪梅葉舟過年。梅葉舟閑著無聊正在看手機,看到了七月份的時候為粉嘟嘟和圓嘟嘟拍的慶生視頻,覺得有意思就發給她了,還感歎著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子的變化,這才過了半年不到,兩孩子長的和半年前就有差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