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果然如此嗎?
“嗬哈哈哈”突然大笑出聲,騰蘭月看著麵前的男人,那麼醜陋,那麼惡毒,簡直就是地獄裏最叫人惡心的惡鬼,“計劃的真好!”
若是她一心想活著,恐怕現在已經被這個男人的話直接打入地獄了!
冰冷的海風吹過,叫人身體發顫,騰蘭月突然轉身麵向大海,伸出雙臂呼吸著這叫人絕望的冰冷。
夠了
足夠了。
她多活的一年,足夠了。
“既然來了,那就陪我一起走一程吧。”
眸子眯起,刀疤眉頭緊蹙,退後兩步戒備的盯著突然不對勁的女人,“你搞什麼鬼?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要了你的命?”
“你也算是我的救命之人,雖然你別有目的,可是也是因為如此,我得到了一輩子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那就是騰蘭錦的心。
她感覺得到,他是喜歡她的,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若是能長久的活著,說不定她會為他生兒育女,直到鬢角染白,孩子們各自長大了遠離,她還是陪著他坐看天邊雲彩。
祥和的午後,她為他泡一壺茶
春日裏,她為他種下滿院子的花
寒夜中,她用滿腔愛意給他暖意
亦或許人生的終點,她目送他踏上奈何橋
可她得走了。
她知道他的人生總歸會有一個女人,替她完成這些小小的願望,與他執手到老。
不甘和不舍,全數化作祝福
而她所有想說的話,已經留在了那個男人的枕邊。
這一世,她從不後悔這樣的遇見。
“哼,你就好好在這裏吹冷風吧,騰蘭月,若不是我們道不同,或許我不會為難你。”
“嗬來都來了,還走得了嗎?”
淡淡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可是這樣的話卻讓刀疤從心底湧起一陣寒意。
“什麼意思?”
該死的,他不該覺得這個女人沒有殺傷力就大意的一個人來,他竟然忘記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呼”緩緩抬起手腕,看著上麵的時間,唇角的笑意不斷放大加深,“還有十秒,九秒你當初送我的東西,現如今我就在這大海之上,還給你。”
這黃泉一路,她起碼有個說話的人了。
九秒?
刀疤猛地反應過來,目光如炬,奮力朝著大海中躍下!
噗通巨大的水花濺起,轉瞬就將他淹沒其中。
立在船上的女人微笑著,好似一朵在寒風中搖曳的花兒,美到荼蘼和絕望。
“沒用的我知道你水性好,但這一次我準備的東西,不會給你和我任何機會。”
迎著風閉上眸子,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腦子裏突然打開了一個缺口,無數畫麵像海水一般蜂擁而來,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染上了幸福和甜蜜,眼角的清淚滑落,記憶中在她生病的時候,大哥給她唱過的歌謠不由自主從唇角泄出。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隻要有你陪”
若有來世,我不想做你的妹妹。
若有來世,我求一個平凡的相遇。
若有來世,我還叫小月
你還叫錦。
前程似錦的錦。
嘭
寒冷的隆冬,大海之上突然騰飛的小型蘑菇雲看上去好似一朵盛開的彼岸之花,在那花兒盛開之處,女人被風吹散的眼淚,唇角定格的笑意
瞬間被淹沒其中。
在最美的時刻逝去,月殘如勾。
冰冷的海水中,刀疤被身後疾馳而來的衝擊波撕裂,眼底的不甘和震驚,成了他最後的畫麵。
妹妹哥哥答應看著你長大,恐怕做不到了。
從碧海飛往a市的航班上,騰蘭錦的心突然狠狠的刺痛,好似有什麼東西從他的生命中強行剝離。
伸手捂住胸口,腦子裏突然閃過小月在他耳邊說過的話
謝謝你,大哥。
不
不會是小月!
飛機降落在a市機場,騰蘭錦快著快車趕回騰家別墅,別墅裏很安靜,傭人們回家團年,父母去了祖父家裏,偌大的房子空空蕩蕩
快步衝上二樓,率先去了騰蘭月的房間,發現裏麵一切如舊,眼底的冷色更深。
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不斷的打著那個號碼,可是對麵始終隻有一個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臥室裏,不遠處的枕頭上靜靜的躺著一封信,騰蘭錦立在那,不敢往前一步。
許久後,還是鼓起了所有勇氣走上前,打開信封,裏麵的字不是騰蘭月又是誰?
(哥,我走了。
別找我,因為我去的地方你一定找不到。
很好笑吧,連親口跟你道別的勇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