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田家的盤算
趙家人終於放下了多年的心理包袱,田家人有意巴結奉承,一時間這個簡單的宴席竟然也辦的熱鬧非凡。
袁烜沒法子,他最後還是答應了給薛檀雅寫副字作為見麵禮,這才讓這個小寡婦轉嗔為喜。
看到趙忠離席去了茅廁,袁烜也起身追了過去。
“師兄,這田家是什麼來頭,這薛家侄女怎麼也在田家?”
“小師弟你有所不知,這田家乃是合肥豪強,已故的家主田豐和父親以及薛叔父三人自幼一起讀書,關係可謂莫逆,所以三家這些年也有不少的姻親往來如今這第三代算起也可以算是世交了。
十多年前,兩位叔父給家中最得寵的兩個孩子結了親,一個是田家的嫡長孫田遷,另一個就是這譚雅丫頭。
本來一樁好好的姻緣,男才女貌的誰見了都說佳偶天成。可惜呀,誰曾想到在婚期還有半年的時候,田遷竟然害了天花。
哎!可憐這譚雅丫頭嫁衣剛剛繡完就成了望門寡!
田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家,他們主動提出這門親事就算了,不好耽擱了丫頭一生的幸福。
可是薛叔父卻說好女不嫁二夫,硬是剪了這丫頭的頭發,讓她穿著孝服進了田府。
這事兒也說不得誰對誰錯,隻是這一年多來苦了這丫頭。
自打進了田府,譚雅丫頭倒也沒有耍性子,反而展現了她經商方麵的天賦,短短半年就把他們那一房的賬目理得清晰明白,聽說最近這段時間已經在幕後參與田家產業的經營了。
這次來我趙家,估計就是她田家叔伯想讓她也參與進來。”
聽得趙忠這麼一解釋,袁烜就更加可憐這個薛檀雅了,同時對於薛義為了臉麵犧牲孫女幸福的做法極度鄙視,這種存禮儀滅人欲的做法雖說是這個時代的常態,但就這麼發生在自己身邊還是讓袁烜難以接受。
“師兄,聽你這麼說是田家今天是過來談生意的,不知田家做的是什麼生意。”
“田家的產業比較集中,主要是兩塊,其一是印染,這個也是他們的主要產業,這江淮地區的印染作坊中,他田家占了至少兩成的份額。
田家另一大產業是販馬,他們主要做的是收購軍中淘汰的劣馬或是受傷的戰馬,再販賣到民間。
我趙家也販馬,不過我們是通過商隊從草原和西域收馬,然後賣於軍中。就因為我們能為大魏軍中帶來戰馬,所以再最艱難的時候朝廷也沒有打壓這一塊,我趙家也得以長久保存下來這份祖業。”
袁烜明白了,田家好比是後世的二手車中間商,而趙家就好比是為政府部門服務的進口車走私商。不同的貨源渠道和銷售市場,兩家在某些地方還能做到互補,想來這也是趙家備受打壓田家還能來往的關鍵。
相比於田家的集中優勢發展賺錢的重點產業,趙家的產業鏈相對就廣了,桑蠶、紡織、印染、絲綢店鋪、窯廠、藥店等等等等,可以說什麼產業有錢賺,趙家就往哪裏經營。
當年趙家身位二等世家的時候還能說家大業大樣樣賺錢,可當他們被打壓的時候才發現每一個產業都是從身上吸血的管子,可笑的是趙家為了所謂的臉麵不懂得壯士斷腕,到最後除了販馬這一塊之外,其餘的產業都成了負擔。
趙家最有能力的人被皇帝整死了,活著的沒人懂經商,袁烜正是知道這一點,他才會特別在意今天上門的田家人。
“那田家今天來談的是什麼生意?”
“田家早就想擴大印染的規模,但是他們苦於沒有更多的成布,所以他們決定今後自己擴建紡織作坊。
今日田家前來就是想問問我們趙家有沒有接受販馬的產業,我看父親和大哥的意思是傾向於接手的。”
果然呀,趙家人是真的不擅長經商,他們做學問可以,做生意純粹就是外行。
“師兄,那你覺得這個生意可做的?”
“嗬嗬,不瞞師弟,對於商之一道,父親從小就不準我們參與,畢竟這種賤業交由下人也就是了。所以,其實我也不甚了解,不過想來吃下田家的產業也能與我趙家原有的產業互補,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決策。”
“師兄,此事不可呀!”
……
趙家老五和那個萬金弟子去茅房的時間有些長,不過田家人心裏並不如何擔心。趙家人不懂經商,懂經商的管事入不了趙家的宴席。至於袁烜,就算他有萬金弟子的名號,可他終究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裏。隻要今日把這件事定下來,以趙家的名聲,想來就算日後知道不妥也不可能站出來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