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唐汐:我把我唱給你聽(1)【6000】(1 / 3)

唐汐:我把我唱給你聽(1)【6000】

2010年,我30歲,1月22日,T市多雲。

這一天,我結婚了。

我丈夫叫程岩,他年輕、精明、自信,父親說他若是放在古代,必定是大將之才,隻可惜家境不好。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父親對他的評價,當時他對我來說還隻是一個陌生人,但我卻記住了他的名字。隻因這世上,能讓父親誇獎得人真的不多。

對於父親來說,他欣賞程岩,但這種欣賞是建立在上下屬關係上,無論如何也攀升不到嶽父和女婿的關係層麵上去。

但2009年5月份,父親國外出差洽淡合同,程岩一路陪同,父親連續工作多日,舊疾發作,住院期間,因為擔心我和母親擔心,便將此事一直瞞著,那時候陪伴在他身側,照顧他的那個人是程岩。

回國後,程岩出沒唐家愈加頻繁,父親私底下曾對母親說過:“誰家女兒若是嫁了程岩,定是前世修來的福。”

母親扯了扯唇,算是笑了:“誰嫁都行,就我女兒不可以。”

母親那麼聰明一個人,定是聽出了父親言語中透露而出的深意,我是法學係出身,又是家中獨身女,而唐氏......總要有人來擔負,若不是我,就隻能寄期望於我丈夫了。

我相信那天我父親說話不是有心的,他也絕對沒想到原本計劃要出門的我,那天竟然會在家裏呆著。

“若不是你慣著,寵著,小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你出去打聽打聽,外麵的人都是怎麼講她的。說她輕浮,朝三暮四,骨子裏是個放浪形骸的人,難怪別人會這麼說了,三天兩頭換男朋友,若不是我壓著,到時候別說她丟人了,我跟你這兩張老臉又該往哪裏擱?她不見人,我們還要見人呢!”

我沒敢下樓,端著手中的空杯子就那麼站在樓梯轉角,背靠著牆,靜靜的聽著,也隻能聽著了。

樓下是父親恨鐵不成鋼的怒氣聲:“千百年來,都說男女平等,哪裏平等了?男人在外頻換女朋友,這叫風流,有人還引以為傲,但女人呢?女人若是在外頻換男朋友,這叫下賤。”

原以為我早已百毒不侵,但“下賤”兩個字還是刺痛了我,誰說我下賤,都沒關係,但那個人不該是父親,哪怕他心裏是愛我的。

他是一位慈父,從不在我麵前爆發脾氣,但2010年1月21日,有女人忽然衝進唐家,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生生甩開了前來勸阻的保安,憤怒的嘶吼著我的名字,我聞聲下樓時,保安已經抓住了她。

這女人我不認識,但她丈夫我是認識的,外出打過幾次高爾夫球,再然後他握著我的手,對我說:“小汐,我喜歡你。”

所以呢?因為他喜歡我,我就要為他的感情買單嗎?我忽然覺得有些冷,喜歡,最可笑的就是單相思。

男人傻氣,回去跟他妻子說要離婚,於是妻子直接找到了唐家,她認定我是勾~引有婦之夫的狐狸精,不僅是她了,就連父親也是這麼認為的。

怪我,之前聲名狼藉,也難怪無人信我。

那天真的是糟糕透了,在女人來找事之前,父親正和公司幾位股東坐在客廳裏談公事,經女人這麼一鬧,父親也覺得顏麵無光了,更是在股東麵前鬧了一次家醜。

“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我臉上,嚇壞了股東,也嚇壞了父親,他大概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出手打我吧?

“唐總,這事怕是有誤會。”

誰能想到,在氣氛凝滯的那一刻,竟會出現這麼一道聲音。

是程岩。

臉火辣辣的疼,我就那麼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第一次正眼看他,他也在看我,目光冷漠,隱隱透著精明,隱有鄙夷,但卻開口說著違心的話。

我突然覺得好笑,也確實是笑了,雖然無聲,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大概覺得我瘋了,就連程岩也是,我沒忽略他皺起的眉。

我笑,是笑人性貪婪,卻在無形中激怒了父親,眾目睽睽之下,手指伸向了門口,沒有暴怒,但平靜的語氣比暴怒更讓人無法忍受,他說:“滾,趕緊滾出去。”

我沒辦法滾出去,但走出去還是可以的。

T市1月即將走進尾聲,外麵很冷,但我卻坐在商場台階上旁若無人的吃著冰淇淋,來往行人裹著衣服,縮著脖子好奇的打量我,我不以為意。

我從小就愛吃冰淇淋,尤其是冬天,冷的麻木了,心也就舒坦了,我自己舒坦了。

“唐小姐,我送你回家。”

我記憶力可真好,隻聞其聲,便知來人是誰,除了程岩,不會是別人了。

我抬眸看他,剛吃完冰淇淋不久,估摸著別人呼出來的是熱氣,唯有我呼出來的是涼氣,說話的時候,甚至看不到漂浮在空氣中的薄煙。

我問他:“是你自己來的,還是我父親讓你來的?”

“有什麼區別嗎?”他站在我麵前,臉上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微笑。

“如果是後者,倒也算了,為人做事,受人之命,你也是無可奈何,但若是前者......”我慢慢起身,迎視他的目光:“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呢?”

“......”他又皺眉了,他大概覺得我這種女人太不討喜,不管問什麼都是一一針見血,還真是一針見血,他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他要唐氏。

這就是程岩,從不掩飾他的野心和在事業上的權欲追求,他說:“唐總雖沒明說,但我能感覺出來,他有心撮合你我。如果你不討厭我的話,或許我們可以試試看。”

決定嫁給程岩,不是因為唐家的責任,他“幫”著扛,也不是因為那句婚後各自逍遙,他要他的事業,我可以繼續之前的輕浮人生,而是他的***太瘋狂,想要塵埃落定的我,於是做了一次聖母瑪利亞,成全了他,也放逐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