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沒有再回酒吧，而是直接回家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發呆。
又忍不住拿過手機，翻出黃仁東的號碼給他打了過去。
夜裏十一點多了，黃仁東也沒睡，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我告訴他，李萬的債已經解決了，而且我也把這筆錢的來曆跟他的話都轉達給了宋婉君，還把宋婉君的神情舉止都告訴了他，包括宋婉君說要還他錢的那句話。
黃仁東一直沉默地聽著，一直到我說完之後，他仍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嗬嗬地笑兩聲，說：“阿東，宋婉君要給錢給你，讓你幫轉給我的話，記得不要收，我不想讓她還。”
“嗯。”我應了一聲，想了想，又說道：“老黃，我看得出宋婉君真的很內疚，或許是真的想當麵跟你道個歉。”
“沒必要。”
我默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沉默了片刻，他說有些困了，想睡覺，哪天有空過來喝酒再跟我聊。
掛斷電話，我把手機仍在床頭，重新躺下望著斑駁的天花板發呆。
第二天上班，路過銷售部的時候，我特意往裏麵看了一眼，剛好看到李明月在位置上坐下，看樣子也是剛到公司，但從側麵看她起色好像比前兩天好了不少，我這才放下心來回到自己的總經辦。
無所事事地待了一會，我離開公司，來到黃仁東的別墅。
別墅的工作進展很順利，也很快，目前的進度比預期快了兩天左右，按照這種速度下去，大概能提前四五天交付給他。
到時候，黃仁東就不用繼續在酒店住著了，可以在別墅安家，久不久帶幾個漂亮姑娘回來開個派對，玩累了就找個年輕漂亮又懂得照顧人的女人二婚，給他生個男孩，重新安定下來。
人到中年，總該要有個家安定下來，無憂無慮地安度後半生。
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在上海有自己的一套房，有個不需太美麗卻一定要善良溫柔的老婆，我也會忘掉前半生所有不快樂的往事，好好地享受家庭和生活。
這幾天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我可以把別墅放心地交給工頭，偶爾過來看看就行了，其他大部分時間，還是得跑業務。
照理說，總經銷售助理，就應該是負責總經理安排的銷售相關工作，但蘇雯沒有給我安排任何事，除了帶我去黃剛的度假山莊之外，其他時間完全就是放羊。
倒是下班時間任務挺多，不是接她，就是陪她去吃飯，現在更要假扮她男朋友，陪她跟馮阿姨逛街吃飯。根本就不是什麼銷售助理，而是生活助理。
她不安排，我就得自己去找事做，要不然隻拿那基本工資的話，兩輩子都買不到上海的房。
得跑點業務出來拿提成，按百分之一點五來算，每個月做一百萬就有一萬五提成，加上基本工資兩萬左右，每個月把提成存起來，起碼存個猴年馬月之後還有希望能買上房子。
隻不過，每個月做一百萬的單子，很難很難，不是每個人都是黃仁東這種有一棟別墅要做智能家居的富人，一般百來平方的商品房整套智能家居方案下來，用最好的設備也才十幾萬，更多的人會選擇更經濟的幾萬塊錢的方案。
除非是談下大單，比黃仁東這種別墅更大的單子，房地產不奢望，但一些獨棟的樓宇、商務或娛樂場所、酒店度假村之類的，還是有機會的，要是拿下一棟樓幾百上千萬的單子，抵得過好幾個月的收入了。
努力掙錢，到時候用錢來填補自己空虛的心靈和身體，再也不用擔心方唐的酒吧倒閉，也不用擔心身邊的朋友遇到事情的時候，沒有能力幫助他們。
最關鍵的是，我昨晚想了很久，覺得既然家世財富學曆地位等等跟蘇雯都差距太大，那就用能力來彌補，用超越她的能力來證明自己可以配得上她。
如果那時候我已經徹底放下藍欣，她也仍然單身的話，一定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