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的語氣充滿了淩厲,更充滿了質問,低醇迷醉的聲音裏如同帶著把堅銳的刀子在白連的身上狠兒的紮上一刀。
白連聽了這話,身上猛的一痛,但,又不敢承認。
“二弟,這不是性命的問題,而是你越權了,你可知道越權是多大的罪嗎?受到皇上的責罰那還是小的,最重要的是要連累了侯府,連累了祖父,祖父他年紀大了,年輕的時候已經失了二叔,他已經夠了,難不成你還要讓他失去更多?你不是一向孝順的嗎,你怎的忍心讓祖父如此?祖父還說你行事沉穩果斷,依我看來,你根本就是小孩子行徑。”
白連很聰明,也不直接說出他的心事,而是將話頭一轉轉向了侯府,轉向了這個白修最敬重的祖父。
在府裏,他雖然嘴裏老頭子老頭子的叫著,時不時的還要氣上一回祖父,更將祖父最愛喝的竹葉青酒給藏起來氣得祖父跳腳,可是他知道,他也是疼愛祖父的,隻要祖父一有個頭痛腦熱便就是宮裏的太醫輪流的看過一回,還親自煎藥端藥,若說整個侯府裏最最在乎祖父的人不是父親更不是他,而是眼前的這個冰冷冷酷的二公子白修。
他直直的盯著他看,想要透過他的眼神看穿他一樣,可是他始終看不穿,似有一道什麼東西擋住了,這很讓他煩悶。
白修慢慢的收回嘴角的笑容,“大哥,你也不要左右而言其他,境州知府犯下的錯處又豈止這一個?若這是越權,那我還真就越了這回權,那兩百戰士的血不能白流,境州是北齊與東捷國的交界之處,若是這裏沒有一個好鎮守,那結果根本就不是你我能夠承受和想像的。”
“你?”
“除毒瘤,雖痛,可卻能保住性命,大哥,你能否明白這個道理?還有,若是祖父在這裏,相信他也會這樣做的,這與我的孝道無關。更有,懷安侯府也不是說能毀就能毀得了的,相反,若見著此等禍害不管,你還認為懷安侯還是懷安侯嗎?”
“這?”
“大哥心地善良,慈悲為懷,這也是祖父說過的,而我的性子除了沉穩果斷之外,還有手段淩厲,這個壞人還是讓二弟我來做吧。”
說罷,白修便從一邊的黑棋簍子裏取出一枚黑棋,落在了白子中間,這樣一落,黑子退可守,進可攻,原先白連根本看不清的黑子,頓時明郎了起來。
白連袖下的手指暗暗緊握,這就是差距啊,也是啪啪的打臉。
“大公子,外頭有人找。”
就在這時,呂洪上來稟報了。
白連借著這個台階便離開了,隻不過去時的背影略顯了狼狽而已。
白修也很客氣的如同什麼也不知道似的讓他離去,臉上的表情恢複到了之前,目光也重落回到了棋盤之上,白連看到這裏有種感覺,感覺這盤棋比他還要重要。
若要讓白修說,他會給白連一個肯定的回答,是的。
不過他不會對這個大哥做任何的評判,畢竟每個人的性格不會像他這樣不討喜,但,他的大度善良和慈悲之心放在戰場之上根本就沒用任何用處,因為你對著你的敵人善良,那就是對你自己的殘忍。
“主子,知府許夫人來見大公子,要不要警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