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寧第一次被人嫌棄了,身後的二公子居然說她連“棋子都不配”。
不知怎的,她心裏有些堵,她有這麼差勁?她的“順風耳”難不成是白長的?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子也是白長的?還有她這身匪徒的霸氣也是白培養的?
她還沒想完,隻聽得身後那道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本公子知不知道你的身份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來該如何選擇。鍾大郎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無能,他有他的苦衷,他有他的無奈,不過,他是一個值得依靠之人。”
夜安寧若是此時轉過頭去,一定會看到白修臉上那無比的認真和淡淡的無奈。
他再道。
“可是,他現在隻怕還不能拿他們如何,這得需要時間,至少是三年的時間,鍾小葵,你還得等上三年才成。”
夜安寧嗬嗬一笑,卻並不正麵回答,而是自先帶著一股無力中的狂躁,“我鍾小葵的身份居然就這樣被一個公子給識破了,原本以為隱藏了十年毫無痕跡,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她現在發現自己做了十年的駝鳥而不自知,她以為將頭埋起來了別人就發現不了,可是她的屁股卻露在了外頭,讓人一纜無遺,這種感覺與脫光了站在人前有什麼區別?
“你?”
白修又是一氣,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在認真的聽他說話?這根本就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接下來是選擇呆在他的身邊還是跟鍾大郎離開?
他雖然做了萬全的準備,但這個女人就是個變數,很多的事情會因為她的一個舉動改變而改變。
就拿十年前來說吧,他遇著她的那一日也是他母親的忌日,他無心去吃什麼夜府繼弦的喜酒,他隻不過是路過那處,見她小小的身子站在白色梔子花前的模樣便一陣恍惚,想著方才他是不是也是這副表情的站在母的塚前?
他第一次衝動了,衝動的落了下去。
不過,他不後悔,不後悔遇上這個小女娃兒,是她的一句話改變了當年奪世子之位的想法,也將他從這八年的痛苦之中清醒過來,他清楚的記得她說過,“死不一定是壞事,反而是一種解脫,所以不必為其傷心。”
還有鐵蹄的改變,還有這次境州大破東捷軍,隻要是跟她在一處便會發生他永遠也想像不到的事情。
所以,他必須事先知道她的動向。
夜安寧不解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夠了,我不是你的舅舅,你隻不過是鍾喬的女兒與我並無關係,這一聲舅舅我還受不起。”
鍾大郎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這一聲的大喝比方才教訓白連的還要重,還要讓人心頭一緊。
夜明珠此時真的委屈上了,美麗的眸子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鍾大郎,隻能緊緊的咬著紅唇站在一邊,看上去比先前更加的憋屈了。
鍾大郎見此,眼神之中竟連一絲柔軟都沒有,而是接著道,“男女七歲便不同席,你們這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白大公子,日後還請你離她遠上一些,沒得在你這賢者的頭頂上加上一道不怎麼好的名頭,那可就不好了。”
白連也連帶著又被訓了一頓,白連實在是受不住這接二的“打擊了”拱手告辭,扔下夜明珠一人便坐上那輛豪華大馬車吧噠吧噠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