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風中帶著一絲溫熱,將人吹得昏昏欲睡。
京都的夜是平靜的,一入夜幕大街之上行走的百姓們便紛紛歸家,街道兩旁的商鋪紛紛支起了大燈籠,遠遠望去星星點點。
肆風飛身前來稟報,“主子,夜府暫無動靜,喬夫人那處也將下山的路給堵了,宮大人也在不日回京,一切如夜大小姐所計劃的順利進行了。”
白修微微頷首,“知道了。”
白修的目光依舊落在這座京都城上沒有移開,隻不過他麵對的方向卻是宮府。
肆風知道二公子這是受了鍾老的影響了,若說起這鍾老來倒還真可以讓人說道說道,他的父親是北齊內閣,他也繼承了父誌成為了內閣,在外頭一府雙閣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風光無比,可是在這內宅之事上這位鍾老卻不如其父一般雷厲風行。
鍾老之妻荊氏向來強勢說一不二,對於鍾淩一事鍾老也是有心無力,不過有一事倒可以讓人細細體味,那便是在鍾淩死後鍾老便遞上辭呈辭了內閣之職而回到鍾府,一入鍾府便鮮有露麵,哪怕是除夕守夜也隻不過是出來露個麵便又回到後院不出,荊氏為了此事也是氣憤不已,但鍾老依舊我行我素。
而今日鍾老在最後竟說出了那樣一翻話……
“二公子,老夫知你能力非淺,亦知你誌向遠大,可是寧兒隻不過是區區一個普通女子,還望二公子莫要將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肆風想著鍾老說這話的神情極為認真,想來是肺腑之言。
肆風道,“主子,你說這鍾老是真的疼愛夜大小姐嗎?若說不愛,他又為何如此說?若又說疼愛,那他這十年的做法叫人齒寒。”
他不明白了。
白修的眸子開始變得深遂了起來,完美的唇角輕聲道,“或許,他有他的難處吧。”
肆風不解,“難處?屬下怎的沒發現他有什麼難處,若是當年他立場堅定一下徹查鍾淩之死,那夜大小姐也不至於在外頭浪了這許多年,鍾小姐也更不必冤死這麼多年了,他是父親,做這些事情那是理所應當,外頭的人也不會說半個不字,夜府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唉……隻可憐了那鍾小姐和夜小姐了。”
命真苦。
肆風這話說得好像沒有錯。
白修微微睨了他一眼,“若是事事都能說得通那這世間便就沒有冤魂了,而且,本公子並沒感覺夜安寧有什麼命苦的,她此時正得意著呢。”
白修挑挑眉角,他可以想得到這個女人一定得意的算計著夜府的“家產”。
“走吧,回府。”
他沒能親眼看看這個女人的得瑟模樣感覺很可惜,白修腳下輕點,幹淨利落飛身離去,不多時這抹俊逸的身影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宮府。
夜安寧砰的一聲,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叫一聲,“好”。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鍾大郎一跳。
“大舅,幹得漂亮,隻要荊氏出不來,這事兒便成了一半,現在就等宮大人那邊了。”夜安寧眼睛發亮,一副大幹特幹的模樣。
鍾大郎有些心虛,不知為何他並沒有將鍾府裏的實情說出來,他道,“既然成了,那你便好生的休息吧,宮長瑜來個裝模作樣還是可以的,那個……我便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