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翠英扶著老祖宗從正座上站了起來,拄著龍頭拐杖走到三人麵前,又是瞧了一眼放在一側的琉璃印件,沉默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兩條路,要麼由阿玉到祠堂罰跪,權當是替妻子受過,要麼就是宛若禁食三日反省,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由我來!”
這溫大奶奶反應過來,溫玉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等老祖宗再說些什麼,邁開步子,直接往後院的祠堂而去。
蘇音則是衝著老祖宗欠身行了禮,也趕緊跟上溫玉的步伐,兩個人一同去了祠堂,而溫大奶奶自然也是急著要跟著兒子一起離開,在這一步還沒有邁出,就被一把拽住。
“老祖宗,您這是……”
“讓這兩個孩子自己過去,你就別擋在中間了。”
溫大奶奶看著老祖宗如此堅定的樣子,眉頭便是又聳了聳,心裏麵挺不是滋味的,就好像是她害苦了溫玉,“老祖宗,我就是不明白,那個野丫頭,到底是有哪裏好的,竟是讓您這般喜歡。”
“宛若啊,還記得當年你剛剛進溫府的時候,不也是這個樣子嗎?”
牽著溫大奶奶的手,兩人重新回到了正座上坐好,而原本應該坐在堂下的靖王爺,也還算得上是個有眼力見的,早就已經是悄無聲息的從玫瑰園離開,直奔後院祠堂而去。
現下這間屋子裏,也就隻剩下了她們二人,倒也是個說話的好時候,“雖是出身於破落人家,不比那鄉野女子沒規矩,但畢竟也都是沒有身家背景的,我兒子娶得,難道你兒子就娶不得了?”
“老祖宗,您淨戳我傷心處。”
溫大奶奶的臉色變得有一些低落,當年的那些事兒,到了現在都不願意再回想起,卻是被老祖宗直接從心底挖了出來,這一時還真是有一些緩不過勁兒來,“就是因為我和那蘇音有些相似,也知道自己的苦處,更清楚給老爺帶來的無奈,這才不願意讓阿玉也走這條老路。”
“阿玉與他爹,可並非相同。”
“您這話,倒是讓兒媳婦有一些聽不懂了。”
老祖宗從自己的腰間扯下一香囊來,那是當初溫大奶奶剛入溫府時,算得上是新婚的媳婦,親手繡的一對祈福香囊,其中一個已經是隨著溫老爺入葬,剩下的這麼一個,一直都是貼身帶著。
一晃都二十多年過去了,看著溫玉從繈褓的嬰兒長大,如今這香囊再一次的交到溫大奶奶的手中,卻是恍如隔日,“阿玉的爹爹,倒是個一心一意的人,但卻偏偏受這規矩的束縛,到底還是敗給了傳宗接代的使命,這才是你們兩個人的悲哀,莫不是在於你自身的身家背景,更何況,夢秋華是個會算計的,若是被這女人盯上,哪有能逃脫的人?”
溫大奶奶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香囊,又是緊緊的攥在了掌心,那淡淡的花香,好像過了這麼多年,也從未減少過半分。
回想著剛才老祖宗的一番話,心頭便是一緊,眼神飄向後院的方向,“您這話,兒媳自然是清楚的,但是若讓兒媳真的接受蘇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那咱們就來日方長,阿音這丫頭啊,一定會讓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