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雪白,聲音微微帶著顫抖:“你怎麼知道的?”
歐晨爵竟然忽然知道小朗的身世,這讓沈月難以理解,他不是從看到報告後,就認定了小朗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嗎?
“你不用管我是如何得知的,你剛剛的話也就肯定了我的答案了。”
沈月忙地搖了搖頭:“不,我之前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小朗是慕容軒的孩子,我不知道你聽誰胡說八道的。”
她心裏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歐晨爵隻是道聽途說,心裏有這樣一個疑團罷了。
她的硬撐也在歐晨爵的意料範圍內,他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那好,就讓小朗跟我去驗dna吧,如果你不擔心孩子因此受到傷害的話。”
“不”沈月一口就拒絕了他這樣的提議,“我的孩子有父親,憑什麼讓你帶他驗dna。”
“沈月,你到底是一個怎樣殘忍的女人!”歐晨爵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睛裏盛滿了痛苦,“我知道小朗就是我的兒子,你怎麼可以讓我一直蒙在鼓裏,站在自己兒子跟前卻絲毫不知,對他的成長一直缺席呢?”
沈月望著他,眼裏的水汽集聚:“歐晨爵,你憑什麼責怪我,難道當初我要告訴你,一個你當作工具的女人懷了你的孩子,你的目的得逞了,我將小朗交給你,然後任憑他被沈雪虐待,你覺得哪個母親會這麼對自己的孩子啊?”
她說完後,歐晨爵找不到話來反駁。當初,他的確如她說得這樣想,這樣說,作孽的說到底還是他。
他鬆開了手,整個人好像失去了靈魂似的。
看到他這個樣子,沈月的心也擰疼著。她也不希望孩子從小就沒有父親,可她更不想失去孩子。
“歐晨爵,你現在清楚我當初為什麼隱瞞你了,當年,你也不是真心想要孩子的,所以,請你當作不知道這件事,小朗隻是屬於我一個人。”
歐晨爵苦笑:“你讓我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怎麼可能?”
“你喜歡什麼時候探望小朗,跟小朗出去玩,我都沒有意見,但不要將小朗從我身邊搶走,可以嗎?”沈月痛苦地說著,甚至跪在了地上哀求他。
歐晨爵蹲下身,扶住了她的雙肩:“你這是在幹什麼?”
“歐晨爵,看在我當初在雪地救過你,你也曾淩虐虧欠過我的份上,不要搶走我的孩子,他是我十月懷胎,辛苦撫養的,好不好?”
所有的言語好像梗在了喉嚨間,她這個樣子,歐晨爵舍不得說出拒絕的話,可答應她,他知道那將會是他這一生做出的最大錯誤決定,那就意味著他們母子從此以後跟他毫無關係。
“沈月,我承認我當初對你很殘忍,但你現在也對我很殘忍。”
歐晨爵將她扶起來,她抓住他的手臂,問:“你這陣子有沒對小朗說過什麼?”
歐晨爵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講。”
“那不就是了嗎?你要怎麼讓小朗明白我當時一定要帶著他離開你呢?那些過去,如此不堪,何必讓他知道。隻要你答應不跟我搶孩子,以後你可以找他去玩,讓他跟你短住一段時間,我都不會阻止的。”
沈月自認已經將底線降得很低了,這樣做,小朗除了不知道歐晨爵是他的父親外,他們能做的,其實跟真正的父子無異。
歐晨爵將頭埋在雙臂間,糾結了好一會兒後抬頭:“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也是我虧欠的,那就隨你吧。”
看著沈月帶小朗離開家裏的時候,歐晨爵宛若看到了他們也在遠離自己的之後的生活,她說,除了不告訴小朗,自己是他的父親外,他可以跟小朗如父子般相處。
的確,但沈月跟慕容軒結婚之後,他們仨才是一家人,而他隻是一個站在一旁觀望的歐叔叔罷了。
楊明聽說,沈月跟慕容軒回到a市,之前的婚禮延後一些舉行,但還是會舉行的!這消息讓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打起精神來,以免在公司的日子變得太淒慘。
可出乎意料的,歐晨爵回來上班後,神情平靜,宛若一切沒有發生過,沒有暴怒,沒有拚了命的工作,按時上班下班,可卻讓人感覺,好像少了些什麼。
對於這個什麼,楊明想了很久,終於明白,那是熱情。
現在的歐晨爵對一切熱情都不高。
過了一個多星期過分平淡如水的日子,楊明倒寧願歐晨爵像以前那樣,心情不好會變身噴火龍,將頂層肆虐得水深火熱。
“歐老夫人,您來了,總裁他在裏麵辦公。”楊明猶豫著要不要將歐晨爵現在的情況告訴歐老夫人,但轉念想想,還是讓她自己去感知吧。相信歐晨爵現在的樣子,隻要多相處一會兒,誰都能感覺出他跟以前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