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很快便帶我去到交馬的地方,一個木棚下放著一堆枯草,我心說這環境也太寒酸了,也不知道我們這幾匹寶貝馬兒受不受的了這裏的環境。
說話間我視線瞥到一旁,眼瞅見一口諾大的鍋子,底下熊熊的燃著柴火,鍋裏不知道在煮些什麼,濃煙繚繞,鼻尖是一股濃重的藥草味兒。
這是在用大鍋熬藥?我疑惑的看著,不禁詢問起林毅,他側頭順著我的目光看了過去,這才緩緩向我解釋,那裏麵是平日給將士們驅病防禦的藥湯。
我聽聞這話便也知曉原來是提前預防的良藥,心裏不禁有些讚歎,想的倒還挺周到,林毅接著又同我說,金人到這中原來很是水土不服,平日裏也不斷的需要這些藥物的治療。
原來如此,這也是情有可原,更何況這中原還算好了,不必南方整日下雨,他們不得哭爹喊娘了。
“福金,你看到那邊最北的氈房沒?”林毅用眼神示意我,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他換了對我的稱呼,並且將聲音壓到最低,隻有我兩人能夠聽得清楚。
我點頭示意他明白了,於是林毅繼續悄聲說道:“你看準了時機從這間帳篷後麵溜過去,這是時間點那裏沒人巡邏,我在這給你做掩護。”
林毅這人表麵上看去是個榆木疙瘩,殊不知卻也有這樣精明機敏的時候,我愣愣的聽著他的這個計劃和安排。
心裏不覺有些讚歎,於是便也答應下來,按著林毅的說法,我仔細的觀察了四周,找準了機會便用眼神示意林毅,隨即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從帳篷的後麵,溜到了嘴北邊的氈房處。
果然是一路暢通無阻,我心裏一邊驚詫一邊繼續仔細的觀察著周圍,極為謹慎的朝前走去。
這本來看著並不是很遙遠的距離,我卻覺得自己走了半個世紀,心裏不斷的通通直跳,我仍舊要佯裝淡定。
氈房的門是虛掩著的,我不知這是為何,難不成金人對俘虜就是這樣放鬆警惕嗎?我疑惑之間便走進了氈房內。
冷不丁的看到房內竟然有兩個人,我一時間也認不出來究竟誰是趙構,但是當我仔細看去,意識到另一個隻是手托食盤的仆從的時候,心裏也就了然了。
“你是做什麼的?”那仆從開口,卻是一副正宗宋人的腔調,我微微一愣,這又是演的哪兒出戲。
“我是來送寶馬的小廝,迷路走錯了地方,不知……”我用以同樣的宋人腔調回應,其實也就是趙福金的本聲了。
不遠處正襟危坐的淩然男子在聽聞我這話之後,眼神倏地朝我看了過來。
“你下去吧。”趙構吩咐那仆從,仆從聽聞這話便也老實的走了出去,甚至很有禮貌的為我們關上了門。
我心中啞然,這看上去並不是被俘虜了,竟然還有隨身的仆從,我驚訝之餘也緩過神來,想起這次冒著危險前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