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是摔碎的第五塊鏡子。
沐清歌驚恐得捂著自己的臉，手指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撕掉了臉皮一般，從眼睛一直蜿蜒到額頭的一塊深色胎記更是令整張臉恐怖至極。
這不是她的臉。
哪怕從醒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天，沐清歌還是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情況，她茫然的捂著臉，直到簾子被拉開了。
“喂，啞巴，你在做什麼？你又摔破了鏡子？都說了幾次了，我們沒有多餘的錢買鏡子！你長得那麼醜也不知道為什麼整天要看著鏡子！”
來者是一個身形稍胖的婦女，臉上滿是不耐煩，手裏還捧著一碗飯。
沐清歌雙眼通紅的發出了啊啊聲，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是了，現在的她就是一個啞巴。
“我也不知道你說啥，先吃飯吧，吃飽了，就跟著我去乞討吧，現在正是美食節，人可多了。”
說著便將飯碗塞進了沐清歌的手裏，自己就出去了。
沐清歌的眼淚還是沒有繃住，大顆大顆的落下，掉進了碗裏也不管。
自打醒來她就被胖嬸給撿回去了，她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身上所有的身份證明都沒有，更別說錢，她的記性也不大好了，除了陸遠笙的事情，她連別的事都模糊了。
沐清歌將一碗飯都吃下去了，哪怕如同嚼蠟一般也沒有浪費，她知道胖嬸收留她已經是山窮水盡了。
街市很熱鬧，正碰上了燈籠節，是這個小鎮裏最為熱鬧的節目，胖嬸領著沐清歌就坐在了人流量最大的地方，鋪開了一張寫滿了紅字的白布就開始嚎哭上。
沐清歌抱著膝蓋就坐在旁邊，眼神呆愣，配上她醜陋的麵孔像是一個傻子一樣。
有不少人都願意發揮一下剩餘不多的善心給幾個錢，胖嬸就會感恩一番，直到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扔到了地上，沐清歌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遠笙，你看她們多可憐，我們要不要給多一些錢吧？”
“小歌，你啊，就是太善良了，萬一是騙子呢？”
“哼，那我也願意，我看不下去嘛！”
“好了好，餐廳已經訂好了，我們過去吧，小懶豬。”
“遠笙，你最好了！”
沐清歌渾身僵硬，猛地抬起頭去，就撞見了那張夢回輪轉間無數次見到的臉。
那是……
陸遠笙！
沐清歌呆呆的看著陸遠笙轉過身體逐漸遠去，下一刻她猛地跳起來來，一把撲了過去，抓住了他的手臂，迫不及待的抬起頭，一肚子的話語想要開口，但是發出的聲音卻支離破碎。
“啊……”
沐清歌著急了，她越是想要說什麼，就越是一個音節都蹦不出，急得滿頭大汗，襯得臉上的疤痕更加猙獰了，下一刻整個人被一股大力給推倒在地上。
陸遠笙厭惡的甩了甩手，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沐清歌愣住了，麵前的陸遠笙陌生得可怕，那像是看待垃圾一樣的眼神令她遍體生寒。
“遠笙，你怎麼了？你，你認識這個乞丐？”
陸遠笙拍了拍被沐清歌觸碰了的地方，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沐清歌眼睜睜的看著那道身影離去，快要消失在街角的時候，沐清歌看見，那一個挽著陸遠笙的女人……
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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