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暖暖不解,站起身來看他,一雙晶瑩的眸子裏有清晰可見的詫異:“我今天太累了,沒有力氣去做飯,你連一點剩飯剩菜都不想讓我吃?”
穆時炔暗暗咬牙,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外麵到這個點才回來,居然還沒有吃飯,顯然是故意在他麵前裝可憐:“像你這樣的女人——”
“像我這樣的女人,費盡心機地嫁給你,就算是在你們穆家餓死了,也是我活該,對麼?”餘暖暖突然開口,微微清冷的聲音落在空蕩蕩的房子裏,有一種說不出悲寂。
穆時炔一時愣了,他這次,並不是想說這樣的話的,但他無法反駁,因為以往,這些話,確實是他經常說的。
餘暖暖坐下來,自嘲地笑了一下,一垂眸,眼淚就落了下來,她抬手擦去:“誰叫我這麼惡毒呢,我費盡心機地想要嫁給你,還歹毒地把你弟弟推下樓梯,讓我父親動用強權逼你娶我,穆時炔”
你有沒有認真地想過,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這麼愛你,恨不能將自己有的東西全部給你,我又怎麼會去傷害你,去傷害你的家人呢?
餘暖暖哽咽了一下,餘下的話終是咽在喉嚨裏。
“夠了!”穆時炔煩悶地別開眼,聲音中透著極度的不愉快,“太太說沒吃飯,廚房的人都死了嗎!”
餘暖暖微愣,遲疑地盯著穆時炔。
在廚房幫忙的林姨聽到話,趕忙出來對穆時炔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可這真不怪她,在餘暖暖嫁進穆家來的第一天,穆時炔就放話了,所有人都不準幫餘暖暖做一件事。
餘暖暖的生活起居,一向都是她自己在打理的,所以今天晚上就算林姨知道餘暖暖還餓著,可沒有穆時炔的話,她也不敢過來幫餘暖暖開火做飯。
穆時炔臉上有幾分不耐,低聲警告:“再有下次,直接給我卷鋪蓋兒滾蛋!”
這下,餘暖暖聽懂了。
因為穆時炔的“交代”,穆家所有的下人都不敢跟自己太過親近,就隻有這個林姨,因為大家都是女人,加上餘暖暖常常在廚房裏給穆時炔研究各種精巧的吃食,才跟自己走得稍微近些。
所以穆時炔今晚才會有這樣的怒氣,他跟林姨說的那些話,想必也是指桑罵槐,都是說給她聽的。
林姨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一碗粥給餘暖暖端上來,餘暖暖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坐在旁邊沒走的穆時炔:“下次有話直接跟我說就行了,不用故意地去罵林姨,她膽子小,不禁嚇。”
穆時炔眸光閃了閃,眼神裏有一瞬的錯愕,旋即就被憤怒所取代。
視線從餘暖暖臉上略過,看到那張瘦小蒼白的臉,他強忍著控製自己不去掐她的脖子,站起來冷哼一聲:“你知道說的是你就好,你自己是什麼貨色自己清楚,不要隨便給身邊人添麻煩!”
餘暖暖眼神黯淡下去,沉默地喝粥。心中默歎:果然呢,穆時炔給她的,永遠隻能是責怪。
夜,漸漸寂靜。
餘暖暖在浴室裏洗澡。
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聽得讓人有些躁動,昏黃的燈光更是給這樣的一個夜晚添了幾分曖昧的味道。
穆時炔靠在臥室的沙發上,端起一隻紅酒杯優雅的品嚐,一邊的桌子上放著他的手機。幾個瞬息以後,穆時炔微微凝眉,像是做出決定,拿起手機點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