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雙大手撫摸過餘暖暖熟睡的臉,指尖觸及未幹的眼淚時,穆時炔眉心蹙了蹙,收回手指,淚漬在懸頂燈光的照射下,微微暈出光圈。
穆時炔費力盯著自己手上的眼淚看了半瞬,半晌,突然把手指放進了自己嘴裏,品嚐那味道。
他總是喜歡把她惹哭,但似乎從來不曾明白過,她的眼淚裏到底包含了怎樣的情緒。
餘暖暖睡得並不安穩,微微蹙著眉,像是夢中被驚著了一般,嚇得嘴唇輕輕翳動:“穆時炔”
穆時炔濃眉一皺,伸手向她攬了過去,就在他骨節分明的手碰到那張小臉之前,餘暖暖眉頭皺了皺,低聲說出一句:“穆時炔,別過來”繼而整個人瑟縮得更小。
穆時炔的手驀地僵住。
一瞬間,伸手的手指緊緊攥成拳頭,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陰鬱。
沈柯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的穆雨晴,停下辦公的筆,微微勾唇:“近段時間穆太太跟穆小姐接連來我們律師事務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穆家出什麼事了呢。”
沈柯一向出了名的毒舌,再加上穆時言被餘暖暖推下樓這事發生之後,他跟餘家穆家就更加不對付了。
穆雨晴皺了皺眉,沒跟他計較:“我聽說餘暖暖之前來找過你,”見到沈柯投過來懷疑的目光,穆雨晴躲閃了一下目光,硬著頭皮道:“我哥讓我來問問,餘暖暖那個小賤人來找你幹什麼?”
沈柯勾了一下嘴角,一臉戲謔,邪笑道:“穆小姐的意思,是穆先生讓你來的?”
“是是啊。”穆雨晴有些心虛。
沈柯挑了挑眉,穆家的事情他並不想插手,不過,有關餘暖暖的,他卻總想上去把事情搞得更複雜一些。
“穆太太是來過我們這裏,不過具體事宜穆先生已經打電話問過了,不知道今天又讓穆小姐來是想問點什麼?”沈柯狐狸一般地勾了勾嘴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穆雨晴。
時炔竟然派人來問過了?
穆雨晴頓時大驚失色,縱然在心裏反複提醒自己要鎮定,臉上還是現出了慌亂的神色。
就是這一絲慌亂,落在了沈柯眼底,瞬間了然。
嗬。沈柯眼底勾過淡淡的輕蔑,果然是穆雨晴做的手腳。她是想來套他的話卻沒有想到會被自己反套路,隻怕穆時炔那邊,也是穆雨晴故意讓他誤會的。
“穆小姐先別著急慌,”沈柯輕笑,“你的事情,穆先生他不、知、道。”
穆雨晴驚呆,抬眸看他,卻發現沈柯眼裏全是戲弄。
“穆先生確實是有消息來過,不過你放心,”沈柯朝著穆雨晴挑了挑眉毛,“我全部都照著穆小姐的意思給了回複,穆先生他不會懷疑。”
沈柯這個人,腹黑精明,一點點事情都算計得清清楚楚,他這一番話,巧妙地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穆雨晴身上,把自己的那點私心摘得幹幹淨淨。一石二鳥,還讓穆雨晴以為是沈柯幫她在穆時炔麵前圓了謊。
“你幫我的目的是什麼?”果然,穆雨晴中招,意料之中地問出了這句話。
愚蠢!
沈柯眼底閃過陣陣不屑,可是嘴角卻腹黑地上揚,勾出一個絕妙的弧度:“我跟時言是好兄弟,你是時言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幫你,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再說了,餘暖暖本來就不應該和穆時炔在一起,我幫你拆散他們,也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