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陸明洲來了這裏大半年,再有三四個月就滿了整一年。在鄉下的時候,見著了古代農民需要做的一堆農事,這才發現當個農民也不容易。
索性他穿越的運氣也還好,當了個侯府大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倒也是輕鬆。要是不用被卷進這該死的宅鬥副本當中,做個知足常樂的米蟲就更好了。
陸明洲捏了捏肚子上結識不少的肉,又看了看水盆裏自己的倒影,似乎臉頰上的肉也少了些,少年郎本來的骨骼輪廓也初現端倪。
長得也不難看嘛,都是因為肉多。
練功服束腰,梳上男子發髻,陸明洲左右抻了抻腰。熱熱身,好好鍛煉,繼續減肥。
他自顧自的美了半天,寅時都過了一大半,在陸光的三催四請下,趕忙去了庭院。
陸明洲這頭姍姍來遲,打破了陸問和陸暢安祖孫的安靜打坐。
陸明洲撇了撇嘴,安靜的走到陸問的左側盤腿而坐。甫一坐下,陸問便開了口。
“怎麼這麼晚?”陸問緩緩睜開眼。
陸明洲眨眨眼道:“起晚了點。”可不能告訴他自己在欣賞自己的“美貌”。
“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陸問說完這句話之後,重又閉上了雙眼。陸明洲被這話驚得吞了口口水,餘光一瞥,卻見陸問右側的陸暢安撇嘴輕蔑一笑。
死孩子,笑個屁啊!
看著閉上眼睛都顯得如此嚴肅的陸問,陸明洲選擇偃旗息鼓,不就是被嘲笑了嘛,他忍。
兩個時辰的打坐,除了冬日的葉子婆娑之聲以外,沒有別的聲音出現,這樣的安靜差點沒讓陸明洲睡著。
等到再次睜眼時,已經到了卯時,天明微熹,庭院小徑旁的蠟燭被悉數熄滅。
一群人魚貫而入,將毛巾帕子遞上,三人擦了臉。
陸明洲熱乎乎的臉蛋被突如其來的寒風一吹,倒是有種酥酥麻麻的針紮感。
北方的天氣實在是太幹燥了,幹冷的空氣進入溫暖的呼吸道,讓他腹內的饑餓感更甚,肚子便順其自然的冒出了聲響。
陸問自顧自的做事,倒是陸暢安又用那副“這個鄉巴佬傻蛋”的眼神看著陸明洲,陸明洲不欲與他鬧事,翻了個白眼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他昂首挺胸,倒是沒見到陸暢安悄咪咪伸出的腳丫子,陸明洲一時不察,便直挺挺的從陸暢安的腳上撚了過去。
“臥槽尼……”瑪。
“啊!”
陸明洲眼見著自己臉要著地,小聰明勁兒出來的及時,身子往邊上一滾,恰好躲過了滿是塵埃的地麵。
再一回神,身邊的仆婢全都跑向了陸暢安。
“好痛啊,好痛!我的腳啊……”陸暢安尚未變聲的嗓音冒著哭腔,從他身後傳來。
他轉身一看,這崽子正癱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腳丫哭嚎著。陸明洲立時明白過來,這丫感情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本想讓他摔個狗吃屎,卻不想他錯開了時間點,正好踩在這崽子伸出的腳背上。
這可真不能怪他吧?
陸明洲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才走了過去。
陸問臉色不大好看,站在癱坐地上的陸暢安身邊。他雖是沒見著這兩個孩子方才的舉動,可一個摔出去好些距離,另一個不偏不倚正巧傷了腳丫。
他便是猜也能猜得出來。
暢安這孩子恐怕是想讓明洲出醜,卻不想明洲一腳踩了上去,卻讓他自討苦吃。
再看這群仆婢,都是在他身邊伺候的,他自問從未在下人麵前表露出對幾個孩子的差別對待。可兩個孩子都摔倒了,暢安身邊圍了一群人,而明洲這個三爺,竟是半個仆人都不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