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動了想像(1 / 2)

談素潔坐在前廳之上,微微斂首,啜飲著下人端上的普洱紅茶。

她雖是茶藝不精,可也明白端上來的是品質不錯的小葉紅茶,茶湯清潤澄澈,滋味十足。父親去世後,她當家主事,這才了解到市麵上的這種茶已經賣到三錢銀子一兩。

她們談家雖是商戶之家,但曾經也富裕過。哪怕從沒買過這樣的茶葉,可吃穿也從未有過短缺。而她記得幼年之時,談家也如同這侯府一般富麗堂皇、美輪美奐。

隻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一家從大屋搬到了小屋,又從小屋搬進了更小的屋子,及至今日,連那更小的屋子都要住不起了。

而這侯府尚且不及談家老宅的華貴,但深層之中的基業底蘊,卻是談家的老宅子比不得的。

她方才一進門,便已察覺到了侯府與談家老宅的不同。可又怕在這群下人麵前露了怯,母親常說京城人士勢利得很,若是見著她上不得台麵的樣子,便是要笑話她的。

所以她也隻是粗略的掃過一眼,進了門穩穩當當的坐下,除了向人請安問好,便再無其他了。

上首坐著的是這家的長媳季氏,談素潔心中盤算,這位夫人應當就是明洲表哥的大嫂。

母親之前就跟她說過姑母的事兒,既是明洲表哥異母大哥的妻房,按輩分來說,她也合該叫季氏一聲表嫂才是。

她進了前廳見得季氏第一麵,見她容貌端莊、氣勢十足,還以為季氏是個不好相與的。可說來也是奇怪,她這是第一次來侯府,這位大表嫂就對她的到來表現的很是熱情。

談素潔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瞥見上首的季氏已然放下了茶杯,唇角帶著笑意,似乎正在打量著自己。

談素潔咽下了最後一口茶,將茶盞放下,從袖籠中掏出絹子擦拭唇邊的水漬。

“表姑娘真是個端莊秀麗的,見你這般,應當與明洲差了幾歲吧?”季氏前兩天還想著這人何時會到京城,念著念著,這人就出現了。

一提到陸明洲,談素潔便想到了那封情深意長的信,心頭驀地湧上一陣甜蜜,便道:“是了,姑母與我父親差了好些年歲,表哥兩歲時,我才從娘胎裏頭出來。”

季氏見著她這副含羞的模樣,心中冷笑。她早先派人下江南時,就已經了解了這位表姑娘的一切。

至於她為什麼明知故問,不過就是想試探試探她究竟對這尚未謀麵的表哥有怎樣深的感情。

現下看來,她著人寫的那封信還真是起了些許作用的,至少讓這情竇初開的姑娘滿含了思慕之情。

端看現在的模樣,這位表姑娘似乎好拿捏的很,是個標標準準的林妹妹。可不知是“真黛玉”,還是“假黛玉”了……

“哦~那表姑娘已然及笄了啊。你這般水靈的模樣,不知可有婆家?”

這前廳無主,前後左右伺候的,又全是季氏自己的人,哪怕這番話明顯逾矩,也是無人敢傳出去的。

談素潔眼尾一挑,透著微芒的一雙眼悄然對上了上首的季氏,見她微笑看著自己,呼吸一滯,頗有些慌亂地低下頭來。

應當是她想得太多了,麵對季氏這樣似是而非刺探的問題,她還是盡可能的避免回答,省的給人留下了話頭,在她背後嚼舌根。

她此番進京,目的確實有二。一來是感謝幫了忙的明洲表哥,二來便是盡可能的將婚事解決。

父親去世前還在念叨著談家基業,萬不能在他這一代破敗沒落下去。長姐遠嫁,幼弟尚在繈褓,她身為談家的子孫,隻能含淚撐起這份責任。

若是、若是明洲表哥願意娶她,這件事其實可以迎刃而解。可要是他不願意……